翌日清晨,李府,李秀儿今日起床比平时有点早。
她的丫鬟忙前忙后地伺候她洗漱穿衣梳妆打扮完毕,忍不住问道:“小姐,今儿要去哪玩?”
“苏府。”李秀儿说道,“上次我从苏府借来的《草微堂诗词集》呢?放哪了?帮我找来。”
“诺。”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去找诗词集。
李秀儿则好整以暇对着大铜镜照镜子,看看是否有瑕疵。
她确实是去苏府找她闺蜜苏蒹葭玩,不是去约会某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但正是去见苏蒹葭,才让她如此注重形象。
苏蒹葭太美,才学太高,眼界心气也极高,在其面前,她总忍不住有一丝自惭形秽。虽然,她自己在整个金陵城,已经是让无数名门公子高不可攀的才貌双全的贵女。
用过早点,重新回闺房仔细收拾一番,李秀儿带上丫鬟坐马车出发去苏府。
在马车内,丫鬟又忍不住问道:“小姐,平日里您都是午后去苏府的,今日怎么上午就去了?而且这么早,只怕苏小姐还没起床呢。”
“她肯定早起了。”李秀儿肯定地道,“因为今日是纪永宁办的三味书院正式收束脩的日子。”
“小姐,您这么早起来去苏府,不会是为了打听纪永宁的消息吧?”丫鬟美目睁大,颇感意外地道。
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也配我家小姐特意关注?她心里当然不服气了。
只见李秀儿微摇臻首地否认道:“当然不是。听纪永宁的八卦只是顺带而已。”
她与苏蒹葭是闺蜜,关于纪宁的消息,苏蒹葭知道的,她都知道。
起初,她对纪宁办私塾之事认为根本不可能。
但是,三味书院的两次招生的情况让她吃惊意外,再加上金陵城的书生们一直在热议纪宁办私塾之事,所以不知不觉中,她对三味书院今日正式收束脩的结果很好奇期待。
当然,鉴于纪宁的坏名声,她是不承认的。
“都说他不学无术,但他作的《劝学诗》挺好的,直白通透,贴近平民老百姓。”她忍不住暗想道,“连蒹葭姐都说好,说诗词合为事而作,《劝学诗》在三味书院当时场景做出来是最合适的。”
“难道另有隐情?他是被人污蔑的?”她忽然冒出这个荒唐的想法,连她自己都吓得一跳。
末了,她自嘲的暗啐自己一句:“李秀儿呀李秀儿,你是看书看多了,净胡乱幻想。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他本身满腹才华,却遭人污蔑抹黑,以致声名狼藉,然后你慧眼识珠,发现他的才华,为他正名,最后、最后……”
想到她绝美的玉颜升起两朵红云,暗骂自己道:“李秀儿啊,你羞死了!”
…………
苏府,听雨阁,三楼的观光半月台,清晨金色的阳光从东面照射进来,落在令整个金陵城无数男子只敢仰望不敢高攀的两位绝美年轻女子身上。
苏蒹葭和李秀儿坐在软椅,手里捧着书,臻首微低,专注地看书。
李秀儿芊芊玉手捧着一本叫《柳毅传》的书看,不时偷眼看苏蒹葭,并不是真的专注。
“蹬蹬蹬……”忽然,一连串的爬楼声传来,李秀儿下意识地霍地抬起俏脸。
“采霞回来了!”她朱唇启动,对苏蒹葭说道,美目明显雪亮起来。
“嗯。”苏蒹葭微应了一声,仍专注地看书。
李秀儿见苏蒹葭反应平淡,她微扁了扁小嘴,也学着苏蒹葭故作平淡地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采霞进入,对苏蒹葭和李秀儿行礼道:“小姐、秀儿小姐,奴婢已经打听到三味书院今日招生的消息了。”
“嗯。”苏蒹葭微应了一声,并没有立即询问。
李秀儿虽急着满足她的好奇心,但在闺蜜面前,她要保持矜持,所以只能耐下心等待。
过了片刻,她把正在看的一篇文章的最后两段看完,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放下书本,美目落在采霞身上,说道:“说吧,什么情况?”
“回小姐,三味书院已经招生完毕。”采霞答道。
“什么?这么快?”李秀儿闻言,当场站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震惊无比地叫道,“不可能!!!”
一向从容淡定的苏蒹葭的绝美玉颜上也不禁露出几丝惊讶之色。
采霞向李秀儿说道:“回秀儿小姐,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派去打听的下人用脑袋担保消息正确无误。”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李秀儿坐回软椅喃喃地说道,“就是金陵城名气不是很大的私塾书院都做不到这么快招生满额。”
苏蒹葭微沉吟一下,问道:“纪永宁在收束脩上使了计策吧?”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李秀儿立即醒悟过来,“他是不是把束脩压得很低,只有普通私塾的一半,或者三成,甚至两成?”
“不是,他没刻意压低束脩。”采霞摇头说道。
这下子连苏蒹葭都动容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
因为以她的估计,三味书院不大幅降低束脩,根本不可能招到学生,更不可能以惊人的速度招生满员。
需知,纪宁本身就顶着不学无术的坏名声,三味书院又是新办,再加上三味书院面向的都是底层贫穷子弟,他们根本交不起束脩。
…………
纪府,沁园。
纪敬听完派况的下人回报,气得当场把酒杯摔个粉碎,一脸铁青扭曲狰狞,满脸嫉妒怨毒。
坐在旁边的几位书生也不禁捏紧了手中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