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没有字数限制,只要试卷上能写出来,写多少都行,就算写几万字也是可以的。
纪宁没去一味追求数量,但他是要为一个时代去树立孝义礼法的典范,字数少了也不行,他洋洋洒洒写了有三四千字之多,写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惊讶于写了这么多的文字,写完之后,他心情也就放松了一些。
跟平时夜读一样,他不由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跟自己同桌那小太监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那小太监的目光好似在说:“你为什么写字这么快,都写了什么?”
纪宁笑了笑,这会不允许说话,他也不会什么,这会看看时间,尚未到午时,也就是说,从开始考试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写了三四千字,这会他已经顺利把文章完成,下一步就是交卷后走人。
既然他没准备在试场多留,便站起身准备交卷,远处一名礼部的官员走过来,凑上前道:“你……是要去如厕?”
“不是。”纪宁道,“在下已经完成了殿试的文章,请求交答!”
礼部官员惊讶道:“你这就完成了?殿试才刚开始,你交的是否早了些?”他俯身一看,果然纪宁的文章已经完成了,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一看字数就不少,他叹道:“真是见了鬼了,历来每次殿试那么多考生,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不能等过了晌午再走?”
纪宁微笑摇了摇头。
那礼部官员这才有些不耐烦叫了礼部的人过来,给纪宁的考卷弥封,再将考卷装进一方木匣之后。
礼部官员道:“有人送你出宫,不得在宫门中滞留,如果发现有不轨行为,别说会剥夺了你进士的资格,以后也别想再考会试和殿试!”
“明白!”纪宁说了一句,旁边负责监场的宫廷侍卫,负责亲自送纪宁出宫门。
纪宁自己也没带什么东西来,所有的考试用具都是用的现成的,所以他出宫也不会携带什么东西。
在他要有的时候,那小太监还跪坐在地上好奇打量着他,那双大眼睛很有神,连纪宁都不由多看了一眼。
二人目光对视时,小太监突然就害羞了,把头低了下去,随即他脸上好像多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开心,又有些宽慰,而后纪宁便出宫而去,再跟小太监没什么互动。此时龙城走过来,对那小太监道:“考完了,你可以回內苑了……等等,你叫什么,是哪个房的,怎没见过你?”
小太监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我……奴……奴婢,是孙公公管下的!”
“孙公公,哪个孙公公?”龙城一时想不起来,问道。
“我……”小太监还是非常紧张。
龙城见小太监那怯懦的模样,没好气道:“多半是北三院的孙公公是吧?算了,你回去罢,真是个不开眼的小家伙,回去跟老孙说,就说他还欠咱家十两银子的孝敬,让他找时间送给咱家!”
小太监眨了眨眼睛,显得不解,最后他还是点头道:“是!”
说完,小太监飞也似地逃了。
……
……
奉天殿之前的那些殿试读卷官,见已经有人交卷离开,还是很惊讶,这些殿试读卷官对纪宁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有点心高气傲。
照理说,一个考生不应该在殿试这种场合糊弄,怎么也应该到过了中午之后再交卷离开。
作为会试主考官之一,又是殿试读卷官之一的张玉珏,此时走了过来,却被张俊铭摆手叫了过来。
张玉珏是门下侍郎,正二品的朝官,在朝中地位不浅,但他跟左相张俊铭之间还是有地位上的差距。
张俊铭一摆手道:“张侍郎,那考生是何人?”
张玉珏抬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纪宁的背影,虽然纪宁是他所录取的,但他跟纪宁之间并不认识,但张玉珏看了眼空缺位子的位置,便知道已经离开的考生便是会试的会元纪宁。
“金陵府的纪宁!”张玉珏回道。
“纪宁?就是那会元?”张俊铭道。
张玉珏恭敬行礼道:“正是,在会试中,他的几篇文章写的最是出类拔萃,最后被选为南宫第一!”
张俊铭有些不满意,微微皱眉道:“这样的人,开场才多久,就直接交卷走了,写出的文章能有多好?即便文章好,还是可以斟酌良久的,匆匆写成,自然是糊弄至极!”
张玉珏此时也不好回话,旁边的李旦则笑道:“张少傅说的颇有道理,你说这纪宁,才写了不到一个时辰,能写几个字?他还连底稿都不打,这是诚心不想中状元吧?”
张玉珏对纪宁还是颇为欣赏的,主要因张玉珏喜欢纪宁的文章,认为纪宁的文章不拘泥,其中有文人的风骨,而且还有一股自来的傲气。
这全因纪宁的文章,从开始创作时就是为了对他的胃口,所以说的话,在张玉珏看来很是中听。
但此时,张玉珏也不能跟张俊铭顶撞,他拱手道:“少傅说的是,不过凡事还是以文章来论,为妥!”
张俊铭微微点头,这才一摆手,张玉珏本身就不太喜欢张俊铭这样倚老卖老的左相,虽然张俊铭是左相,但因大永朝的相位并非常设,以至于左相、右相以及门下侍郎,这三个差事在朝中的地位近乎是等同的。
左仆射可以做丞相,门下侍郎其实也是可以做丞相的。
只是因为张俊铭资历老,获得了太子少傅的名头,才被拔擢为左相,本身张俊铭也是正二品,跟张玉珏的品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