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站在旁边的众人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起来,可能是村里的亲戚,可能是外地来看热闹的。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每个人上去给小强一个拥抱,他们可能是小强的同事,可能是他的朋友,可能是他的同学。
没有说一句祝福的话,此时无声应该就是最好的祝福,或许他也不需要祝福!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几个小时,我我和藤陌、婉星月、叶伟、李蓉全部一直在场,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其他说不出的理由。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下来,一股股阴风席卷着院子每个角落,莫名闻到各种怪味。
忽然有人在楼上大喊道:“太阳刚好落山,——日落——”
全场人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没有人说话,唢呐的声音也顿时停止,现场再次回归一片宁静。
我看了下时间也就是18点多,这不是该吃饭了嘛,肚子都有点饿了。
忽然小强缓缓起身,站在棺材旁边对着正堂大声喊道:“初中刚毕业,我想去京都学习京剧,我没有顾及父母的反对只身一人来到京都,所有人都不支持我,但小月支持我,刚到京都身上钱物全部被骗光,是小月偷了家人的钱给我汇款,那时候我发誓等我以后事业有成一定要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也是奋斗的目标和人生信念。我常年在外,虽然我发展的并不顺利,在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刻,小月辍学来找我,对我不离不弃,一起住最差的地下室,两年的风风雨雨一起度过,无论我多么的失意小月一直在背后支持我,说好的今年结婚,本想好好的和她厮守一辈子,可是——。没有了小月,我没有勇气走下去,她是我的信仰。她去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怕她一个人会孤独!”
刚说到这里他就梗咽了!
紧接着小强眼含泪水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扑通”小强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最后带着哭腔跪地大喊道:“爸,妈,孩儿不孝,对不起!养育恩情来生再报!”
一时间,一曲悲惨凄凉的唢呐声奏响,所有喜气对联一一撕下,昆一法师也也开始起身,口里不知道念的什么不停的围着棺材在打转唠叨着。
紧接着有五六个壮汉不知道在哪里抬来的一口棺材,在众人的让路下缓慢的放到了小月的棺材旁边。
两口棺材整齐对对放,我看着不寒而栗。
小强看着两口棺材,眼神呆滞,微微露出一丝神往的笑容,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经在和小月沟通交流一样。
两个壮汉缓慢移开棺材盖,小强疑视了一眼正堂大厅在扫视了一圈众人,一只脚缓慢踏入棺材里。
正当此时一个年级约莫50左右的老妇人,大哭着冲出正堂大厅。
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着:“孩儿啊,不要走啊,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要离开妈妈,呜呜”
哭跑着来到小强跟前,立马抱住一只还没有迈进棺材的大腿。
看此场景,这个老妇人应该就是小强的妈妈。
小强两只手立马挽着他妈妈的头也带着哭腔说道。“妈,是孩儿不孝,是孩儿对不起你”
顿时屋里再走出一个男人,缓慢来到旁边,一只手放在小强妈妈的后背,神情凝重的看着小强,并没有说任何话。
见其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估计年纪有60岁左右,看样子应该就是小强的爸爸。
妈妈两只手拉着男子哭着大喊道:“孩儿他爸,你就劝劝他吧,劝劝吧,呜呜”
小强对着男子说道:“爸,对不起!”
刚说完就微微低下了头,低头一瞬间原本停留在小强眼圈里的泪水瞬间掉落在地上,像大冰雹一般显的那么的明显。
只见那男子轻地拍着他妈妈的后背,清晰而硬朗的说道:“生,死,死,生!”
见其看似镇定,但两眼珠已经泛起泪花,可见其也是伤心至极。
紧接着小强轻轻挣脱妈妈的缠抱,一个转身,两颗泪珠再次甩飞在空中,双脚踏入棺材,缓慢躺入棺材里,直至他的身体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而只看得到一口还未盖顶的棺材。
“儿呀,不要离开妈妈呀,是妈妈错了,不要离开妈妈——”小强妈妈一直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而小强爸爸则紧紧的抱着小强妈妈,直至棺材盖被几个壮汉慢慢合上,她才哭趴在棺材盖上。
整个院子虽然站满了人,但没人说话,一时间只听得那母亲悲凉的哭喊声,我的眼泪没忍住瞬间迸涌而出,怕别人看到笑话,我抖动几下眼睛肌肉想把眼泪消化掉。
我看了周围,原来众人也早已经纷纷掉泪,只是没哭出来而已,而旁边十几个人不知何时早已经戴上了白色布条缠在头上。
见李蓉虽然抬着手机但两行泪水已经直逼嘴角,可能是还正在直播,但已经不再和观众互动,只眼带泪花的呆呆的看着手机。
叶伟和婉星月也一脸深沉的专注着这一幕,虽然没有流泪,但我在他们脸上看到感动。
而我老板则像木头人一般好似被遥控按住定格键一样,呆呆站在棺材旁一角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藤陌呢?
我四处张望,才看到藤陌已经哭晕在地上。
不对,没有晕过去,只是眼带泪花的直接坐在地面上。
不一会好多人都没憋住,都大声哭了出来,一时间,整个院子哭声惊天地泣鬼神,有四个人,分别有两个在正堂大厅里,两个在院子里一起吹奏着悲鸣清脆的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