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研究业的底层,做的是信息采集和筛选的工作,金融研究所的研究员都是忙得像狗一样,但要说技术含量,其实真不大。
到了助理分析师这里,就需要硬实力来支撑,要么自己有能耐,要么找到一个有能耐的研究员下属来负责工作,总之,只要有了“分析师”三个字的帽子,即便是助理级别,也必须有一定的研究实力。
正式分析师、高级分析师和首席分析师这个群体,基本上就可以统称为金融分析师,就像是姚书亮、周明海、吴轩、董青方这些人,他们基本上不做底层的工作。
就像是盖房子,搬砖、抬水泥的是研究员,建房子的是助理分析师,金融分析师是给图纸的那个人。
王诺已经熟悉了这种模式,他很幸运的遇到了周明海这个师兄,后者从王诺实习的时候就开始让他参与上层的工作,至于信息采集和数据做表之类的事情,知道怎么弄即可。
到了现在,王诺职称上是研究员、拿的是比助理分析师高一线的薪资福利、做的却是分析师的工作。
而且王诺比周明海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但在股票市场里面混,还开始向期货市场这个血腥味浓郁的地方伸手。
从职业发展来看,王诺是处于脱变期,在这个时间段之内,他不能输,熬过去了海阔天空,熬不过去就可能一朝回到解放前。
从个人投资的角度来看,王诺更不想输,慈善基金会那边嗷嗷待哺、陶琇带来的压力也重如泰山,他输一次,肯定会大大拖慢发展的脚步。
但回了一趟家,王诺却找回了初心,他不想输,但他输得起,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他要掌握的,是长久的输赢,而不是一时的得失。
这次不动高杠杆,下次不动高杠杆,到头来只会畏首畏尾、不断地错失良机。
如果长线的赢面一直保持这么大,那么王诺确定自己要做的,就是加大短线的投资力度,以期让这条线更为粗壮。
仅此而已,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行。
当然……金融投资,没有人想输。
黑色系期货的研究分析,王诺还有大量的功课没做,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市场价格问题,这是牵扯到中国经济发展、乃至世界经济变化的一个东西。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全世界每生产、消耗一吨钢铁,中国就生产、消耗半吨,如此大的产能和吞吐量,可以说国家经济命脉就有很大比重压在这里。
王诺入行之前对世界经济局势没有自己的独立理解,到了现在,随着资金量级的增加、随着经常变化投资目标的需要,他开始接触这些东西,黑色系期货就是第一个战役。
从这里开始理解,从这里……开始进入高级别金融玩家的圈子。
和李兆丰、卢海嘉这种小散户谈论十万八万的股票投资,已经完全跟不上王诺的脚步,他要开始和任立坤这种人交换看法,以后的圈子也会偏移到这里。
连续好几天对资料的通读,王诺在此期间还频繁地请教着刘德川、周明海、陶克仁等一干圈内亲近的前辈,也终于是建立起自己对经济局势的一个模糊的轮廓,对期货市场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10月5号,周五,晚上。
“也难怪中国有基建全球的架势。”宅了几天,王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出了感叹。
全球一半钢铁产自中国、中国需要消耗掉占全球市场一半的钢和铁,这是何等巨大的压力。
如何让第二产业稳步发展,国家上上下下都有了共识……走出去!
印尼要建铁路?我大中华来。
印度要搞基建?我大华夏来。
巴铁要开港口?我大中国来。
一个个的数据,让王诺看到了市场充斥的变量。
再加上需求变化、供给侧改变、市场容量和吞吐速度、未来发展方向和规划,一切的因素归结起来,再去假设黑色系期货价格的涨和跌会对经济发展造成什么影响,得出来的结论还是那句话……风险与收益成正比。
继续去产能,降低风险的同时,其实也降低了收益。
找到通道、暂停去产能,收益会高,风险自然也大。
问题最终还是抛给了领导层,是以稳为主,还是积极进取?
王诺认为国家的领导层还在倾向于观望,而诚实笔确定的成交量爆炸,则揭示了金融层面会先于整体经济做出决定的事实。
金融市场,向来是敢于人先,别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金融从业者就敢做,用大人物的话来形容,就是……让市场先做出决定。
而当市场做出了决定,从价格层面上来看,就是以变促定、以战促和!
这就应该是成交量井喷的原因,接下来,全世界都在等着中国市场做决定。
“所以……”脑海里形成经济情势的轮廓,王诺也终于吐了口气:“我就属于激进派的一员了。”
……
燕京。
首都有个金融圈人士很喜欢提起来的事情,那就是当初世金所和中国达成协议之后确定了中国总部,国内几大金融机构便也把自己的总部确定在世金所对面,建起了首都金融大夏。
“上面还没消息吗?”
“没,还需要开会研究吧。”
“上面那群人就是这样,整天开会开会,开会能做的事情,我们早就做好了。”
“也不能这么说,开会,也许是另一种态度呢?政策面没有利空,对我们来说就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