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氏闻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泪珠又忍不住滚落,“狗娃儿,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快跟娘说!”
“娘,我饿!”
李氏破涕为笑,哪里想到狗娃儿会对她讲这句话,连忙道:“知道了,娘这就给你做吃的!”
阮心竹看到这一幕,似乎也心有所悟,是不是回忆起了曾经的她呢?
“姑娘,刚才是我鲁莽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狗娃儿已经醒了,就算肉眼凡胎也知道他已经脱离了病魔,汉子赶紧为之前的莽撞言语而道歉。
不过阮心竹也确实没有记住他的什么过错,因为她从没将李氏他们一家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顾子麟要来,她才不会管这些闲事。
阮心竹将挎包背好,又将神牌抱在怀中,指了指燃烧的神香和纸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汉子连忙跟在后面道:“您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和狗娃儿他娘一起去上香还愿!”
顾子麟看着袅袅直上的青烟,在治好狗娃儿之前,烟雾也仅仅是烟雾而已。不过现在,在这片烟雾中,已经融入了许多他渴求的金色能量。
“心竹,你会写字吗?”顾子麟问道,由于阮心竹不能同李氏他们正常交流,很多事都会变得极为麻烦。本想问一问关于黑手印的事,也只好作罢。
仿佛知道顾子麟的意思,阮心竹有些沮丧的摇摇头。
顾子麟道:“没事儿,回去我就教你写字!”
阮心竹颇为高兴的昂起头,像是再问:“是真的吗?”
“当然,我们现在就回家去。”顾子麟说完一溜烟钻进神牌,回家啊!如果没有阮心竹,那间破房子能称为“家”吗?相识不过两天,却似乎成为彼此的支柱。
李氏送到门外,她本想挽留阮心竹在家吃饭,不过阮心竹似乎并不给面子,她也不好强留。
“这个小神婆当真是个怪人,不过是真的有本事,轻轻松松就将狗娃儿的病治好了!”
“当然了,你看她一言不发、气势沉稳,一看就知道是有本事的人!”
“你一开始不是不相信她吗?还同我吵,今天的中饭不要吃了!”
“嘿嘿——”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儿子的病好了,李氏两口子的对话也变得轻松融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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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句话叫做“几家欢喜几家愁”,李家的日子好过了,可是梁田却犯起了愁。
他在大柳树下见到阮心竹和李氏一同走出来,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寻思着自己该怎么办。思来想去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最终还是决定将刘师爷同自己绑在一条绳上。
柳林村可谓是“流水的营盘,铁打的师爷”,只要县令许文德不换,他这个刘师爷就能稳坐钓鱼台。想要避过杀人的案子,看来还得刘师爷从中出力。
刘师爷原本也是个瘦弱的书生,不过自从做了地主,这脑袋是一天大似一天,肚子也是一天圆似一天。整个人变成丝绸长衫,圆滚滚的矮胖子,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此时在刘家大院中,矮胖子正瞪大了眼睛,愤怒的吼道:“你说什么,神婆被你打死了?她还有个不会说话的孙女?”刘师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就是让梁田带人教训一下她,以彰显自己的实力。如今却弄成了人命案,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神婆可不是普通人物,十里八乡经常会有人找她消灾去病,十分有声望。他虽然是个地主,又在县里当过师爷,但是单论声望的话,仍旧比不过神婆。
刘师爷在堂中来回走动,转了几圈之后道:“要不你干脆在跑一趟,直接——”说着话,他举着手掌在脖子上横拉一刀。俗话说“抄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他当师爷有几年,当然对嫁祸于人、杀人灭口这些手段用的炉火纯青。
梁田却心有余悸,“那神婆的屋里古怪的很,上次要不是我们几个逃得快——”
刘师爷不等他话说完,皱着眉头道:“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找不到个好方法,我就直接将你绑了去见官!”
梁田心头暗骂一声,他也知道这个刘师爷说得出肯定做得出,只能投其所好的道:“师爷,那神婆虽然长得吓人,不过她那个孙女却是如花似玉,着实一等一的大美人,您看?”
刘师爷眉毛一翘:“此话当真?”
见刘师爷心动,梁田忙道:“真!比真金还真!”
“那你就想办法把她绑过来,若真如你所言,我便费些金银,肯定能帮你把这件事摆平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刘师爷相信,纵使真的有鬼神存在,也能用银子把他收买了。至于知县那边,两人共事日久,手里哪能不捏着点儿有用的东西?
“师爷放心,我定会将那个小丫头送进您的床帏!”梁田指天赌咒发誓的说道,看来今天这一步果然没走错,只要刘师爷肯出面揽下这档子事,让县令找几个替死鬼,再捏造个杀人动机,他便大可以高枕无忧了。
至于那个小姑娘,虽然有些可惜,不过痴痴傻傻怎么能活下去?我为她寻个好人家,保她锦衣玉食,吃喝不愁,岂不是如活菩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