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几年前,我是真的相信,你和他互为知己,都是友人情谊。只是时至今日,我的确是开始怀疑了。他对你如何,我都看在眼里,何况是你呢?”颜青雯叹息着。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么多人,能让他如此对待的,也只你一人。
“若是你们有心,我倒是很乐意看到他来照顾你。熙宁,我虽然一直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可我心里又怕,你所托非人,一生痛楚。
“可若那人是司徒默,我乐见其成。唯有这个人对你的好,我是信得过的,你明白吗?”
若说能一辈子对熙宁好的人,那么她真的只相信司徒默。她已经活的够不幸,就更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过的幸福。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这样。”熙宁笑着,目光却有些闪躲。
“你的事,我不能过多的去管,你自己要看清楚自己的心。”颜青雯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这个事。
有些事,再亲近的人也只能点到即止。明月楼周围栽种的桂花盛开的好,四处弥散的都是桂花的香气。
夜越发寂静,香气也越发明显。
“夜深了,我也该走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熙宁告辞。
“好。”颜青雯略微点头,看着熙宁远去,她也带着玉香回瑶光宫去。临睡前吩咐了玉香多关注一番顾夫人之事。
一早起来,她便听了玉香的回禀。昨夜之事闹了一夜,太医院值夜的御医都去了紫宸殿。
御医们诊治了一番,顾夫人倒是醒了,不过却整个人都疯狂的很,撕咬抓挠自己和身边的人,痛苦的嘶吼连紫宸殿外都能够听到。
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说怕是中毒了。至于中了什么毒,如何解,便通通不知。为了不让顾夫人伤人伤己,便只得把人给捆绑了起来。
紫宸殿是一夜不宁。
“看来顾夫人的情形是很严重啊!”颜青雯低垂了眉眼,“为我梳妆,我们也前去探望一番吧!”
看来昌宁公主是动手了,她倒也是想到了,昌宁可能会在先前的宴席上动手。
那时候在座那么多的人,又到昨夜才毒发,顾家也很难怀疑到昌宁的身上去。纵然怀疑,也没有证据,到底拿昌宁没法子。
“听人说长信侯夫人为人张狂,对仆人动辄打骂,平常待人半点不宽和,若真是中毒,怕也是报应不爽。”玉香低声说了一句。
颜青雯自然也知晓那位夫人的为人。若说长信侯是个读书人,自来彬彬有礼,那这位夫人却完全不同。
这位顾夫人为人很是泼辣,治家的确严苛。曾经对儿女也很严厉,甚至是对丈夫也总是咄咄逼人。
长信侯曾经是个穷秀才,家中贫苦,唯一的财富便是胸中一点学问。而顾夫人出身商户之家,出身不好,家中却颇富裕,所以长信侯曾经总要岳家接济。
也因此顾夫人在家中才会那么强势,因为她知晓,家中的生计都还要靠着娘家。
不过为人还算拎得清,无论在家中如何,出了门都还是很给顾娴面子的,不会再外面随意惹事。
其实高门大户里,谁家没有手段狠毒之人?就说以前的楚家,不少人手上都有人命。
不说奴仆的命不当回事,就是外面的人,被逼迫而死的,她也知道的有。
有一位堂嫂贪图一户人家的几盆极品兰花,大冬天的拟个罪名把人家家里抄了,一家子老小被赶出府,流落街头,无处可依。
还有位堂兄,看上了一位富商的绝色小妾,也随意把人全家都流放充军去了,把人家的小妾霸占养了起来。倒是那位小妾是刚烈之人,跳楼自尽了。
这样的事比比皆是,什么时代都是弱肉强食。今日你富贵高门,做尽了恶事。等你家中败落之日,这样的事便都会落在你自家人身上。
所谓报应不爽,也未尝是虚的。一如有些人所言,历史是有报应的,有些遭遇出奇的相似。
便如一个朝代,开国太祖皇帝但凡破一国,必然强抢人家后妃淫辱。后来朝代灭亡,后宫三千,金枝玉叶统统都落入敌手,被关在军中红帐里,日夜遭人玷污,屈辱而死。
谁家也没多干净。不说世家主子们权势滔天,就是府中下人,那都是不一般的。
宰相门人七品官,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就说先帝时候的一位宠臣,仅仅只是府中的管事便敢强抢一位县令家的小姐,把人蹂躏了半死仍回了人家家门口。
那位县令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怎样。后来那位宠臣失势,家中的子弟沦为仆人,和曾经的仆人一道发卖。那位县令也成了高官,把宠臣的那位管事和族中一些子弟买了回去,多番虐待。
很多事,当真是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这样的话不可胡说,不管她是不是报应,你这话若传了出去,皇后还不得想吃了我们啊!”颜青雯严厉的看了玉香一眼。
玉香自知失言,“奴婢必不会再说。”
“宫中我们要处处小心,连说话也要小心翼翼。我怕你一时说顺了嘴,出去也胡言。”颜青雯语重心长的说着。
“奴婢知道。”
“好了,我们去吧!”梳洗好,颜青雯拿了几样名贵的药材便出了门。还没进紫宸殿,远远的便听到了嘶吼哀嚎声。
那种痛苦的哀嚎像是重锤敲击在人的心头,一阵阵发憷。就连玉香都抖了抖身子,脸色有些不好。
不知人要经受怎样的痛苦,才会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