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眸中秋水婉转,落入南宫翊的眼中,分明美的晃眼。
“该皇上落子了。”颜青雯含笑说道。她指尖摩挲着棋子,温润却沁凉。
“你这开局倒是都不给自己留退路。”南宫翊于边角落子,眸光却落在天元的那一枚黑子上。
居中布局,一如中原之地,易攻难守,直走天元是大忌。历来少有人会如此开局。
“皇上便是臣妾的后路,臣妾又何须再留什么后路?”颜青雯落子很快,仿佛毫不思索。
“是么?”南宫翊细细看她的眉眼,似乎要从她的眸子里分辨出些什么。她却一直巧笑嫣然,眸中坦然,毫不藏假的模样。
你来我往,一局已渐入尾声。两人都不时的收缴对方棋子,一如斩杀对方兵将。
“你这是要诱敌深入,一网打尽?”南宫翊猛然道。
“皇上谬赞了,臣妾可从来没有将皇上一网打尽的本事。”颜青雯手下步步围剿,却也是渐露颓势。
论布局精妙,步步为营,她的确是不如南宫翊。他自来心存高远,心怀天下,做的都是大事,要顾全的都是大局。
可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若说年少时候的想法,其实简单的很。年幼的时候希望母亲师傅安康长寿,渐渐大了之后,也只想着能够嫁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君,恩爱一生。
他若舞刀弄枪,她便烹茶抚琴,他若舞文弄墨,她也可红袖添香。闲暇时候也可四处走走,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她的心很小,能容下的东西也很少。一个小小的,幸福的家她便知足了。
什么母仪天下,权势滔天,她都并不稀罕。
钱财权位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有未必好,没有也未必不好。
“是没有这个心,还是没有这个本事?”
“没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本事。”颜青雯伸手勾上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般随即分开,“妾身已经输了,皇上是否该宽慰妾身一二?”
四目相对,南宫翊看着她眸中的深情缱绻,温情脉买缕的情丝,要勾着他一步步迈足她的世界。
“你要朕如何宽慰你?”问着便抱了她往内殿而去。重重明黄帘帷耀眼,红烛高照。
气氛朦胧而暧昧,只教人想要深陷其中,醉生梦死。
青花缠枝的铜香炉中燃着龙涎香,香气袅袅,令人迷醉。颜青雯嗅着那香气,恍惚里想到曾经在此侍寝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南宫翊看着她的眸光一直都十分冷淡,也是,谁看着一件摆设,甚至还是自己所不喜欢的摆设,哪里来的热烈?
每次也不过草草了事,敷衍的很。就是召她侍寝,也不过都是做给楚家看的。
大抵他只是面对着曾经那个她的时候,才会那样的冷淡吧!
南宫翊刚把颜青雯放到床上,外面便响起谈公公的声音:“皇后娘娘求见。”
颜青雯好整以暇的看着南宫翊。以他对顾娴的在乎,必然会即刻就去见顾娴的。
也只有顾娴的到来,谈公公才敢在这样的时候通报。
“等朕回来。”南宫翊摩挲着颜青雯的脸颊。
“皇后娘娘夜里求见,想来是有要事,皇上自去忙吧!”颜青雯扯起一抹笑意来。
看着南宫翊匆匆离开,颜青雯便躺在了龙床上。高床软枕,帝王的床榻自然是很舒服的。嗅着幽幽的龙涎香,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阿娴此时过来,可是有急事?”南宫翊拉了顾娴坐下。谈公公连忙亲自端了茶进来。
顾娴往内殿瞥了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她却很清楚,哪里是有个女子的。今日皇上召幸了颜才人之事,她是知道的。
本来深宫中,帝王召幸个女子是很寻常的事。只是这些年她得皇上专宠,即便是表妹周凝也是她推上了的龙床,却不曾想皇上倒是对颜才人青眼有加。
这样不寻常的事,自然有人早早禀报了她。而进来的时候,她也问过伺候的小太监,已然知道人已经到了。
她辛辛苦苦维持的一切,仿佛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渐渐分崩离析。而这样的改变,她却无力阻止。
“兄长传信来,母亲病重,御医们都寻不到法子。”顾娴睇着南宫翊的神色。
“朕明日会让人去寻访些名医,你不必太过忧心。”
顾娴微松了口气,便又说道:“臣妾想到长信侯府去照看母亲几日。”
“这也是你的一片孝心,朕自然没有不允之理。你便收拾些好药材,一并带到长信侯府去吧!”
“多谢皇上。”顾娴谢恩。得了口谕,顾娴也不再多留,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退。“臣妾便不叨扰皇上了。”
“回去早些歇息吧!”
顾娴回头看了南宫翊一眼,再欠了欠身,很快远去。
南宫翊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复杂。不知何时起,他们便真的是渐行渐远了。
他抿了一口桌上的茶,茶已经微凉,稍显苦涩。那淡淡苦涩的滋味弥漫在口齿之间,仿佛那一抹香气都已经褪尽了。
饮尽了杯中的茶汤,他便往内室而去。撩起帘子却有些微愣,床上的女子已经睡着了,娥眉微蹙,不知是不是做了场不太好的梦。
他坐在床上盯着女子的娥眉看了半晌。宫中并不缺美貌的女子,他见过的美人也不知凡几,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美。
睡着了的时候倒是很沉静,醒着的时候却会让他想到曾于野外见过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