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猴子手中依然攥着条白鞭子,独角兕大王也禁不住暗暗心惊,脱口而出道:“你这泼猢狲,却不知从哪里倒腾来这条鞭子,如何不被本大王的琢儿收走,想是我的琢儿出了问题,是以收不得这件兵器?不对,不对,为何方才两件都被收了去,偏这鞭儿不曾脱手,必定是你这鞭儿古怪,竟不被本大王的功德至宝所收,确实是有些蹊跷。”
见魔王懊恼不已,自顾自地在那里胡乱猜疑,孙悟空心中大爽,呵呵冷笑道:“你个不开眼的小青牛,俺这鞭儿是用千年古尸的骨头锤炼而成,不属于你那琢儿所能套取的范围,故此没被收走也。”
独角兕大王这才恍然大悟,抚掌赞叹道:“嗯,你这猢狲果真是有几分门道,不错,我这琢儿虽然厉害,却只能套世间万般兵器,套不得人与人身上的物事,这确实是一大缺憾。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这琢儿除了善套万物之外,还能拿来当暗器使,你可别忘了,当年大闹天宫的时候,你还吃过它的亏哩。”
独角兕大王把话说完,将手往上一指,叫一声疾,金刚琢带着尖利的呼啸,骤然化作一道精光,直冲猴子面门而来。孙悟空心中得意,自不曾有半点防备,冷不丁那琢儿带着猎猎风声拂面而来,心中大惊,想要躲闪已是不及,不由得正中脑门,直砸得金星乱冒,火花四溅,翻身栽倒在地。
见猴子倒地,独角兕大王欣喜若狂,只道是当场砸死了,兴冲冲地提着长枪过来要将他枭首,不防备猴子猛地冲天而起,化作一缕青光,径直逃了。
倒把魔王吓了一跳,张着嘴巴,咋舌道:“丫的,这猢狲当真好坚实的头颅,我这琢儿连最硬实的金刚石都能砸个粉碎,如何却砸他不死,倒真是桩稀罕事。莫非传言属实,当年这猴子被抓上天庭之时,被老君扔进八卦丹炉里与那未成熟的九转金丹锻炼,历时七七四十九天,非但没把他炼成金丹,却反而铸就了他一身的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浑如坚石,纵然为我这无坚不摧的金刚琢所中,也只是撞翻在地,并不能取他性命,诚是可怕。不过他自能被琢儿砸翻在地,我却也并不十分怕他,只叫小的们坚守洞门,莫让他钻了空子才好。”
不说独角兕大王得胜回洞,却说孙悟空被金刚琢砸中头部,虽说面皮坚实,不曾损伤,自也被打得血气翻涌,三尸神跳。猴子十分勉强地抱着头驾云逃窜,只感觉眼前金星乱冒,混沌一片,东奔西跑的,险些儿撞在了对面的山头上。
就在这时,有个和蔼的声音从脑后响起,朗声呼喊道:“大圣慢走,是老朽来也。”
这声音甚是熟悉,孙悟空猛地回过头来,却见头顶云光之上探出来太白金星那张和蔼可亲的老脸,身后紧紧跟随的是天庭镇守南天门的魔家三大天王。眼见这一班熟人,猴子不由得放松开来,龇牙咧嘴地捂着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眼见及此,太白金星禁不住大为尴尬,连连摆手安慰道:“哎呀呀,大圣当真是受苦了,却也不必如此夸张,实实地折煞老朽了。”
猴子竭力地想要收住泪水,恶狠狠地咬牙道:“妈的,俺老孙是疼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值得俺这般地痛哭流涕,且少说废话,瞧俺这般地狼狈,可有什么法儿解救?”
太白金星呵呵一笑,悠然点头道:“大圣这可算找对人了,老朽正是为收服青牛而来,自然也带了治疗被金刚琢所伤的药膏,您先按下云头,老朽这就给您搽上,不一时便可痊愈了。”
其实还不到两刻钟,孙悟空直起身子,揉了揉脑袋,只感觉神清气爽,全没有半点疼痛,不由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道:“妙极妙极,果真是自家的宝贝,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也。原来巨灵神所说的秘密任务,就是指这个,尔等既是下界来收服那孽畜的,虽说少了些技术含量,说不得要随俺老孙上金兜山走一趟,俺们可还急着赶路哩。”
太白金星微微苦笑,拉长着一张老脸道:“大圣说笑了,咱们虽是奉了老君旨意下界来捉拿那孽畜的,却不过是临危受命,暂时拼凑,全没有半点拿他的手段,故此还需大圣自家努力才是。”
猴子闻言愣了一愣,见太白金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抓耳挠腮,勃然大怒道:“你丫的骗鬼哩,你们特地奉了旨意下界降妖,却告诉俺全没有半点拿他的手段,让俺老孙如何能够相信?”
也知这个理由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太白金星不由得满脸羞惭,拱手作揖道:“大圣责怪得是,非但如此,我等手段不济,见了那青牛,说不得还要退避三分。”
悟空听了万般不屑,满心鄙夷道:“那小小青牛精的战力也不过尔尔,若不是仗着金刚琢护身,光俺老孙一人就能将他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值得你们这般地忌惮于他,甚没道理也。”
太白金星直听得冷汗涔涔,一个劲地摆手道:“大圣此言差矣,那牛儿的本事可远非如此,且他自为了夺取宝物,穷凶极恶,六亲不认,数个时辰前偷偷地摸入兜率宫中,从背后偷袭老君,将老人家直直地顶翻在地,把那煽丹炉的玲珑芭蕉扇给抢走了,有此宝扇在手,纵然是老君亲来,也莫想收得了他。”
猴子听了呵呵直笑,幸灾乐祸地抚掌道:“老官儿怎如此大意,居然被那畜牲顶翻在地,道家鼻祖的脸面就此扫地了。”
太白金星满脸尴尬,汗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