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来多久,杨易都打了好几个盹儿了,外面的酒会总算结束了。
“哈哈!憨子,瞧你刚那没出息的样子!被人夸两句胡子都快竖起来了!没被人夸过啊?”李顽的大笑声将杨易惊醒。
身后的王飞将不服气道:“李嫩条你别说我,你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
李顽愣了下,一时语塞,进门一见坐在桌边的杨易,两步就夸了上去大声笑道:“哈哈,老大!你今儿没出去,你不知道,顾阁老说我们兄弟几人是可塑之才,连以前看不起我们的丘夫子都说咱孺子可教!”
喘了口气接着道:“我们兄弟几人这次可是扬眉吐气啊!只可惜我那从来不正眼看我的老爹和狗眼看人低的妹妹没来,不然可得让他们好好瞧瞧!”
“咳…咳…”杨易连连咳嗽也阻止不了这家伙作死,他已经看到坐在对面门旁边的李玉脸黑的跟煤灰一样。
“咦老大,你嘴怎么了?抽风啦?什么….”李顽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到一脸狞笑的李玉,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憨….憨子,我喝醉了快扶我去休息…”李顽声音都在颤抖,他绝望的看到王飞将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非常决绝的往后退了一步。
“妹妹!你听为兄给你解释!我没说你是狗,不是…哎哎!疼疼!啊!!救命啊!!!”
众人默契的选择了做一个优雅的聋子,李玉这把火谁引到身上也受不了。王飞将拉了根板凳过来坐在杨易身旁,听刘文徵讲诉有关绣画庄的事。
当李顽两只耳朵被扯成驴耳的时候,杀猪般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杨易看了看凄惨的李顽,干咳嗽了一声道:“都坐过来吧,大家都在,咱们喝点酒庆祝一下中华映绣正式开张,顺带我也要讲一讲咱们下一步安排。”
王飞将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拉过几根凳子几人围着坐好,杨易吩咐小舞去取几坛子酒来。
见李玉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杨易道:“我说李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谈话涉及到商业机密,您是不是回避一下?”见李玉没听懂有补充道:“就是很多我们绣画庄发展的秘密。”
李玉恍然,却笑道:“哼,你认为我稀罕听你那些奇技淫巧?还有,你们这个绣画庄我本小姐也是出了钱的。”
“你哪儿出了什么钱…”话没说完,就看到“大耳”李顽尴尬的对自己傻笑,他的两千两全是找自己妹妹借的。
杨易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时,小舞将酒取了进来,一直没说话的楚东升将酒坛接过,挨个给众人倒上。
杨易端起来,与众人饮尽,刚放下酒坛,王飞将又拿起酒坛再次挨个倒上。
李顽道:“自从老大来了国子学,我和憨子,还有东升也算是真正的做了回人,来,喝!”
一众人似乎从来没这么开心过,酒一碗一碗的下肚,连李玉和小舞也被邀约着喝了起来。
酒到深处众人话亦多了,几乎将短短一年多里好玩的事情挨个回忆了一遍,一时间绣画庄后院厨房中笑声不绝于耳。
“哈哈!国子学隔壁那刘寡妇虽然长的丑了点,可是皮肤好啊!每次我在下面给憨子垫脚,这家伙都看的只瞪眼,也不知道自己比蛮熊还重,实在苦煞我也!”
“哈哈!”王飞将也大笑起来:“所以我每次都没看够你就催促着让我下来!”
李顽端起酒来猥琐道:“那刘寡妇肯定是看上你了,我在外面喊那么大声,就不相信她没听到,准是知道你在偷看,不言语而已!下次你直接翻墙进去把她给收了!”
二人相顾**的大笑,纷纷一口饮了碗中酒。
如此污秽不堪的言语,让一旁的小舞和李玉很是尴尬,李玉更是抓起酒碗就要砸向二人。
“恐怕是再没机会了。”王飞将放下酒碗,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气氛就冷了下来,笑声没了,只剩下沉默。
杨易沉凝了片刻,取过酒坛子给他倒上道:“什么时候走。”
王飞将又是一口酒下肚,低着头道:“明日便走。”
屋内一片沉默,帝都论学日,凶狄人两千精兵就悄无声息的隐藏在地庆城边,却无人发现,担任军政史的王怔责任不可推卸,最后被贬定州已经是皇帝格外开恩的结果。
王飞将已近弱冠之年,如不是在国子学就学,早就该娶妻生子,这次其父赴任定州是必须要跟着去的。
“老大…我父亲也叫我回江南打理祖业。”李顽突然道。做为南国侯唯一的儿子,回去继承父志是迟早的事。
杨易没理会李顽,抬头对欲言又止的楚东升笑道:“老四有话就说。”
“我…八皇子府招我去做录事幕僚。”楚东升将头埋的很低,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杨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是好事!干嘛这么沮丧?”作为一个布衣出生的学子,能年纪轻轻就在皇子府中某的一个不错的职位非常不容易。
“我…我…”楚东升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往外涌。
他这么一哭,就如引线一般,李顽顿时也受不了了,靠在桌上捂着脸低声抽泣。
王飞将润红的眼睛瞪无比圆大,端着酒碗的手将酒碗拽的咯咯作响,但依然控制不住泪水往外流。
杨易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本来还很为难怎么开口跟众人说自己要离开书院,去兵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