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又有一幅画亮了起来。在画上,一群衣着华丽、举止狼狈、身上有着许多脓疮烂肉的人,正看着远处拿着武器的胡人士兵,仓惶登船。船边上,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脸上露出更大的恐惧,正在那里恳求。
这幅画上还有个标题:《弃民于北,群贼南渡》
“这是我们整个种群的悲剧。”高处的声音说道。“一个大群体中,少数把知识掌握在手里的人---本应是群体中最优秀的人,却拒绝履行职责、拒绝正当的工作、拒绝照顾较弱的群体,而只想享乐。”
“在这个衰落期,这样的杂碎统治了这个国家。用全种群的痛苦、挣扎、死亡,来支撑他们那腐烂的、如同猪狗一般的气度和风雅。”
伴随着这种评价的,是前方又亮起的一些画。第一幅,左边是一些胡人的士兵。他们正坐在那里,一些骷髅头正丢在身旁。而在他们不远处的锅里,是一些正在挣扎和喊叫的士兵。
而右边,是一些身着乌衣、脚踩狼影,但腐烂的情况略好了一些的人。他们正坐在华美的宅邸里,面前是满桌的酒菜,在那里开怀畅饮。
下一幅画,左边是一条红色的大河。河边是许多胡人士兵,他们正看着河里许多正伸出手来,挣扎求救的女子,咧开嘴,像是在那里大笑。
而右边,是一个穿着乌衣的女子。她正一袭白衣,坐在小亭里弹琴,望着天上的明月,风雅无限。
“他们曾经是同一个整体,但其中的一部分却只顾自己享乐,完全抛弃了另一部分。”
“而支撑这一切的,便是他们所掌握的知识。曾经造福整个群体的知识,在这一刻,成了他们用来压榨另一部分同胞的工具。”
之后的一幅画,上面是两方士兵的交战。其中一方的一个士兵,正满脸痛苦,一边用手中的剑挡住对面胡人手里的斧子,一边看着身后,一手拿着书,一手用小刀在自己身后剐肉的乌衣人(这人从外表上看并没腐烂)
“战争是治愈腐烂的良药。”那声音又说道。“但有些腐烂,不是从外部染上,而是从内里滋生,是怎么也无法完全治好的。”
远处又亮起了一幅画。这次,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手中拿着粗笨的木棍,站在一座开了门的坞堡前。
在他们身后,是一群铠甲齐备,兵容严整的士兵。而在他们前方,是一群举着刀剑的胡人。
高处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在另外的地方,被他们抛弃的那些人,并没腐烂的那么厉害。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精神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因为那种彻底腐烂的,都已经死光了。”
接下来,是其余几幅类似的画。在画上,这些人与胡人战斗的画。总体上势均力敌,有胜有负。
“在不断的冲突中、征战中。被抛弃的人们再次开始积累知识,努力学习、进步。”
“这一次,他们虽然依旧并没有凝聚成一个整体,但也没有像南方的群贼一样彻底腐烂。总算是,勉强支应了下来。”
面前,亮起了一幅更闪耀的画。在画上,左边是许多堆在一起的书本,右边是许多残破的、染着血迹的武器和铠甲。
“在坚持住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积累起了更多的经验。书籍的造价越来越便宜了,知识传播和普及到了更多的地方。”
“这些知识,在战斗的过程中得到更为广泛的应用。一些原本被如何虐待也无能为力的人,终于掌握了知识,不再任由那个腐烂的群体宰割。”
前方,又一幅画展现了出来。
画的右边,是无数披盔戴甲、手持武器,脸上满是朝气的士兵。他们排列成行,看着对面被乌衣人在背后剐肉的士兵,脸上满是蔑视---他们对面那些士兵,有一部分则正在看背后的乌衣人,脸上满是仇恨。
“在长期的对抗中,他们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逃走的群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的活力。”
画的左边,则是一群衣着破旧,手里拿着同样破旧书籍的人。他们看着对面零星的一些身着乌衣、脚踩狼影的人,正在那里哈哈大笑。
“在掌握了同样的,甚至更先进的知识后,腐烂的敌人被他们一击而倒,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在无数的战斗后,一个更包容、更开放、更繁荣的王朝建立了起来。他们之所以是这样的,是因为见过了腐烂之后的‘自己人’是何等的可怕....”
随着这些话,远处亮起了更多的展柜和画框。
但这次,其中却是空的。袁森身旁,有人喊了起来。“这回,什么画也没有啊!”
“展柜里也没有啊。”一些别的人高声喊道。
高处,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响起了一个别人的声音。
“其余位置的展品还没有运过来。那就这样,这次就先测试到这里。你们感觉怎么样?”
感觉如何?袁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满心做好了收集敌人资料准备的,结果却真的、扎扎实实的看了一场展览---这算什么?玩我吗?
说真的,这人的很多话,就算是配合着展柜里的古董和右侧的画,他也不是太懂---当然也不是完全不懂,有些话,感觉听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从前,他也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场景,在战斗中取胜之类的。那时候,自己的阵营是江东一方,确实出现了很多同阵营的贵族npc在背后捣鬼,试图吞掉胜利果实之类的事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