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轮到实验成功,因而滋生出了野心的法师了。”卢西尔公爵道。“我们的祖先,曾无数次战胜过这样的挑战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团结一致,勇于牺牲。”
“当然。”布鲁托回复道。
“牺牲,这是个沉重的词汇。”公爵道。“只有具备这样精神的人,才能激发出先祖遗留给我们的魔法;只有全心全意投入到这种精神中的人,才能让这种魔法展现出最强的威力。”
“忠诚。”布鲁托道。
“当然,不会让你真的牺牲什么。”公爵说道。“现在,经过改进的魔法已经可以保护为惩戒之剑提供能量的人了。可能会很痛,可能会受伤,但不会死。事后只要治疗几天,就会和原来一模一样。要不然,我能让巴伦做这种事吗?他可是我的侄子啊。”
“刚才,就是因为拜尔德、巴伦他们心底的忠诚和牺牲精神,才催发出了那几次强大的攻击,干掉了那几个敌人。之后,我们才从那个异常的空间里脱离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们的敌人,促使他们行动的,是野心、是狂妄、是贪婪。他们看到我们拥有这样的地位,在心里燃烧着强烈的嫉妒。那些人,在嘴上喊着‘公正’、‘正义’,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
“而我们,是团结的。就算在平时的生活中出现了种种矛盾。但是,在关键时刻,我们依旧能团结起来。”
“这是我们的共识。这个王国,是我们的王国。我们互相争斗有输有赢,都是正常的。但是,这种争斗只能发生在我们之间,绝不允许外人掺和进来。”
“所以,我们才能一直获得胜利。而那些挑战我们的人,等待他们的,从来都只有失败....”
布鲁托身上的光芒消失了。片刻之后,他看向一旁的角落里。“刚才的,你都听到了吧。”
“是的。”那角落里,传来了王洛的声音。袁森吓了一跳,循声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透明的、模糊的影子。
这...之前布罗基斯他们不是说,王洛变成骷髅的模样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要求我‘牺牲’这种事,你怎么看?”布鲁托问道。“结合之前我告诉你的那些...在你看来,这是一个陷阱吗?”
“你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情吗?”王洛的影子问道。“为了什么大目标而奋不顾身之类的?”
“差不多吧。”布鲁托说。“这也许就是理由...”
“这应该就是理由。”王洛的影子说道。“至于是不是陷阱,我不清楚。以这段时间你告诉我的内容,不足以做出准确的推断。”
“那...好吧。”布鲁托转移了话题。“就算我不同意牺牲,卢西尔公爵也一定会去找下一个候补。他能又一次催动惩戒之剑,杀掉法师团里的指挥者。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在这场贵族和法师的对抗中,谁会赢?”
“我不知道。”王洛的影子说。“我对战斗的双方了解不足,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那么,如果形势危急,不判断就会死呢?”布鲁托问道。
王洛的影子沉默了片刻。“那么,我只能根据双方的固有特点,来进行一些基本的分析了。”
“说吧。”布鲁托道。“我就喜欢听基本分析。”
“法师们确实掌握了很强的魔法,但是,他们依旧有很大的弱点。那就是经验。”
“经验?”布鲁托疑惑道。
“在所属群体内部进行对抗的经验。”王洛的影子说。“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是一回事;在群体内部,和曾经的伙伴进行对抗,是另一回事。”
“当一个群体内部的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下层团结起来反抗上层的时候,在行动的一开始,在精神强度上是他们最纯粹、最强大的时刻。”
“这个时候,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以往的不满和怨恨把他们凝聚成一个整体---但这种凝聚,只是暂时的。”
“在仇恨所提供的----群体无意识的作用下,他们不由自主的按照与自己的敌人完全相反的做法,开始他们的行动。”
“也就是说,如果敌人蔑视他们、鄙夷他们,那他们就互相尊重,互相依赖;如果敌人对他们吝啬,他们便会对彼此慷慨...”
“但是,如果敌人是有纪律的,他们便会在潜意识里不由自主的倾向于散漫和随意;如果敌人是讲求谋略的,他们便会在潜意识里倾向于简单和直接。”
“也就是说,贵族们做什么,他们就反对什么。”布鲁托说。“不在乎对错。”
“这种倾向,存在于反抗者们的本能之中----在这个阶段还不会立刻反应在行动中。”王洛的影子这样说着,在那里轻轻晃动着。
“你之前对我提到的,作为法师们领袖的那位哈尔威克先生,也许正是为了避免这种结果,才改变了冲突的性质,以‘实验’的方式来进行对抗。”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反抗者的法师们,还能从过往的习惯中汲取力量。把敌人当做试验品的话,就还能思索、还有条例能够遵循,还有经验可以依靠。”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团结一致,互相合作。在获得了初期的胜利之后,他们会欢欣鼓舞---最危险的时刻也就随之而来。”
“最危险的时刻?”布鲁托问道。
“是的。”王洛的影子说。“在这个阶段,某些胜利者的野心,会像春天草原上的野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