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拉摇摇头,看向杨郎中。“这位先生的精神不够稳定,也许,进行一段时间的诊治,有利于他的恢复---这所医院好像正好有精神科。”
闻言,杨郎中皱了皱眉。“莫老板,你先出去。”
这次,莫老板却没有再争辩,而是露出一幅...如释重负一般的模样,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之后,杨郎中开口了:
“韩大人,他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这是很多人的意见。
汉弗拉:“所以你才带他来?”
杨郎中低了一下头。
“对,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果您把他送到精神科去,不是不行,门口的卫兵就能做到---但是之后,别的商人可能就不是来抗议,而是直接采取行动了。”
汉弗拉:“是谁安排这次拜访的?”
这次,杨郎中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是老董。”
汉弗拉:“因为我之前驳回了他的建议?”
杨郎中:“对...这位老板性格冲动,老董听他说完了这些,认为他会激怒您,就安排我把他送了过来。”
汉弗拉:“然后我要是不问,要是因为一时生气就行动,就会迁怒到你身上?”
杨郎中:“您真是了不起....我刚刚,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汉弗拉举起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之后,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这位莫老板跟你说了吗?他想要什么?”
杨郎中:“就算没有特殊照顾,也至少要有同样的待遇。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国度。”
汉弗拉:“他是位老板...”
杨郎中:“嗯,他的企业不是那种现代企业,有那么多分工。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从一座小作坊做起,摸爬滚打、历尽坎坷,一直走到了今天。现在,他是一个身家上亿,手里有一座大型工厂的老板。”
汉弗拉:“这种性格,能做到现今的程度也不容易。”
杨郎中:“可不是?他和别的老板喝酒的时候,大家都在骂宰辅大人的政策,只有他支持。”
“他说了,辛辛苦苦忙碌半辈子,肯定不想把家产留给外人。但是,孩子没出息、不干正事、光想享受,有了这个政策,正好!可以逼孩子进工厂了!”
汉弗拉:“这...倒是也政策预期的作用之一。”
杨郎中:“对他来说,宰辅大人这么做,正好可以逼着自家的孩子去认真干活。他还年轻,尽可以扶上马送一程。要是这么逼都不肯干活,那丢了也就丢了,让那小子自己受苦去好了!”
汉弗拉:“但是,我们给外国商人好处的做法,却让他不满。”
杨郎中:“这也正常...有一些能获得免税和低息贷款的外国企业,是他的同行。之前,那些人曾在他的生意上做过手脚,让他亏了很多钱。”
“近年来,市场不那么景气,工厂的经营本来就很艰难。现在,竞争对手又能获得这样的扶持,他不满意也是应该的。”
汉弗拉:“但那些让他不满的外国商人,却能从多种途径来为宰辅大人的政策提供支持。”
杨郎中点点头:“而他不行。”
“说真的,像他这样的商人其实为数不少,也是难办。”
汉弗拉:“难办的事情,自然有解决的途经。”
7月17日,下午两点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也就是说,我们对外来资本的优待,让本地的资本产生不满了?”
汉弗拉:“对,因此,他们使用了很多的技巧,推出了这样一个人来见我。”
“我调查了一下这位莫老板的资料。比杨郎中对我说的还要正面---他还曾亲自到灾区去,帮扶过一些贫困儿童。我要是因为他一时的态度不好而处理了他,麻烦可就大了。”
“现在想想,他当时的态度可能是故意的。对我们的责难,可能是别人要求他说的,而那些颠三倒四的话,可能是为了拖延,为了让我认为他那些责难的话也是胡言乱语。”
“他可能根本不想来,只是被逼迫着前来而已。”
王洛:“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并没有公开支持我们的政策,对不对?”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给他相应的扶持政策。如果我们答应他,那别的企业也就有了理由来索要相应的扶持---而很多官员,甚至会不经我们的授权,直接给予那些企业以扶持,如果我们追责,他们也有了现成的借口来利用。”
“当然了,如果我们拒绝,那就是‘打击国内企业’、‘向国外输送利益’。某些势力,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在宣传上抹黑我。”
汉弗拉:“左右为难的局面...就像之前某些时候一样。”
王洛:“等下次,罗兰顿先生,还有别的外国商人过来的时候,请这位莫老板来和他从前的竞争对手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汉弗拉:“合作吗?”
王洛:“那些外人,新加入汉国,心里恐怕也是惴惴不安的。能和本地的商人,尤其是之前产生过冲突的商人达成和解,在以后进行合作,他们会愿意的。”
“然后,发一份文件给这位莫老板,谴责一下他。”
汉弗拉:“谴责他?”
王洛:“列举一下,他工厂里工人的生活。”
“把那些人的生活,和他孩子的生活做一个对比。那些人在工厂里从早忙到晚,所得的钱也不过堪堪温饱;而他的孩子,却在那里不劳而获,安然享乐。”
“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