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周的女人被押解下去的时候,周围的议论并没有平息。
胡元能理解他们为什么来这里了。这里的一切,远比电影院里精彩的多。
这位被告方的律师,说的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他说的那些里,完全可能有夸大和误导的成分。
但是,他近乎完美的调动起了全场人的情绪,让所有人都亢奋了起来,恨不得杀死这位原告。
他那些证据,完全可以更早的时候拿出来。那样的话,这位原告,以及她的律师,根本就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原告那位律师,正低着头,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向外走着。对他打击最大的那句话,应该是‘原告辩护人同学的证词’。
恐怕,原告的父亲之前联系的不是什么他的同学,就是他本人。
被告的律师给了他机会,给他留了余地。但同时,那也是对他的警告,如果他再敢为原告说话,那就指不定有什么不利的材料会被抖搂出来。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再做争辩。
原告的父亲不在这里吗?是因为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把女儿一个人丢在这里,承担这种事吗?
这方面,胡元就不得而知了。他,以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新出现的一批人员上。
下一个案件开始了。
“萨米尔.阿齐兹,又名刘轻,在半个月前的事故中意外死亡。按照动态律法中继承法的规定,他的财产应该被留给他的合伙人,在经营过程中做出最大贡献的刘忠汉,又名费萨尔.阿勒迪。”
“但死者的妻子哈姆尔.阿齐兹,又名刘濛诗,认为这样的分配方式存在可以商榷之处,向法院提出控诉。现在,本庭正式开始审理此案。”
这次,首先进行发言的是被告,刘忠汉。这是一个身材粗壮的克拉依人,他穿着一身古代的汉服「一件长袍」,手边放着一把扇子。操着一口生硬而谦卑的汉语,用很客气的态度对法官,以及座位上别的汉国人说着。
“这种动态律法,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汉国政府才能推行的法律。能有这样的法律来管理这片土地,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毫无疑问,在整个法律体系中,继承法是最为公正的一种。让经营者的同伴来继承他的产业,能让这种产业得到更好的发展,能为整个社会带来更大的繁荣、更多的就业、更强的竞争力...”
在他对面的原告席上,一个抱着孩子的克拉依女人哭了起来。
“还可以避免没有参与到劳动中的人,因为获得过多的财富而导致精神上的腐烂。”刘忠汉看了对面的二人一眼,继续说道。“我保证,在继承那四间商铺后,一定可以给予我的朋友刘轻的未亡人和孩子以规定的待遇,以及额外的财物。”
人群中响起一阵喧哗声。
“朋友死了,就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这里是克拉依,汉国的法律有什么资格管我们?”
一旁的人群中,响起了这样的议论声。
这是在帮倒忙,胡元不禁想到。
高处,法官和文书们也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这些,他们的表情随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为了维护汉国的尊严,无论谁有理,他们都只能支持这位被告了吧。
这时,原告席上的那位女子呜咽了起来。
没有涕泪横流,眼圈没有发红,更没有把脸扭曲成非常难看的模样,而是眼泛泪光,一边哭,一边用楚楚可怜的眼光看向周围的人,以及观众席。
她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头发烫成波浪形,很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和略显刚毅的面容搭配在一起,却并不违和,而是显得非常协调。
在哭泣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一直在恰到好处的颤抖着。而她怀里的孩子也配合的非常好---那孩子大约四五岁模样,努力的想要显示出一幅坚毅的表情,但却抹不去脸上的天真。两者混合,显的很引人注目。
一时间,周围有许多男人,都露出了同情的模样。如果她这是故意的,那还真是很厉害。
“肃静。”法官席上,那位新坐上去的年轻法官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看到那女子的哭泣,他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不忍,因此说话的语气很温和。“法庭上,要保持肃静。”
与上一个法官的做法真是天壤之别。这时候,也许是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原告的律师,一个头发花白的克拉依人站了出来。
“首先,无论是我,还是刘濛诗女士,都认为动态律法中的继承法规定完全合理。”
人群中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里面充满了惊讶的味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发起这次的控诉。”他继续说道。“按照汉国动态律法的规定,刘轻的遗产,不应该留给他的同伴,应该完全留给刘濛诗女士。”
观众席上又是一阵喧哗。
胡元看着这名辩护人,觉得很有意思,从这个角度进行辩驳吗?
“你的意思是,她在经营商铺的过程中立下的功劳比我大吗?”被告席上,刘忠汉笑了起来。“我和刘轻一起在外打拼的时候,她做了什么?在家抱孩子如果能算功劳的话,那你说的的确没错。”
“你觉得抚育孩子不是功劳吗?”辩护人看向刘忠汉。“在汉国的法律中,生育是非常重要,养育孩子的母亲,更是非常值得尊重的人。你要是认为这种没价值,那我能不能认为,你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尊重汉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