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字,里面满溢着对自己工作的自豪感。
这点就足以让周围的人很认同了。而更主要的是,其余的人也发现了,这是一个缓解尴尬局面的好机会,纷纷应和起来。
有人问起了审判的细节,有人问起了当地人对这位老板的支持情况,有人问起了那些人对古董的态度,然后提及了在这些下京法务人员圈子中主流的对古董的态度。
和奢侈品一样,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工具。
奢侈品是个人用来安慰个体本身自己的;古董是群体用来安慰群体本身的。在当前的时代,某个群体如果难以找到发展的方向,难以进步,就会下意识的开始竭力宣传过去的辉煌,用来安慰自己。
偶尔的安慰还不算太大问题,但如果出现的次数太多,甚至为了古董、古迹一类的东西,阻挠现代的发展,那么就可以说:‘这个群体已经患上了名为‘衰落’的恶疾。’
患上这种‘恶疾’的群体,从理论上,应该对其进行劝说,使其改正错误。当然了,对方应该不会听---这个时候,吞并他们便代表了人类的进步,是伟大的汉国政府有责任、有义务去做的工作。
这样的观点飞扬了一会儿后,话题转移到了古董本身的具体价值上。
“一个壶,不管什么年代的,终究只是个壶。任何国家,如果能像我们一样飞速发展,没人会在乎过去的壶怎么样。只有发展不动的弱鸡,才会把过去的财物看的比天还大。”
“像书上写的那样。”一旁的人应和道。“只有那些把历史负在背上,而不是踩在脚下的群体,才会过高看重古董的价值。”
“聪明人,哪会把值钱的东西和自己埋在一起?”有人评价道。“这不是引诱人去挖自己的坟吗?”
“这种事不该由税务部门来查处,怎么说也该是我们的工作....”
“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上面自有决议。”
接下来,有人提到了宰辅早期上台,缺乏资金的时候,曾出售过一些古董的传言。
“这是胡说。”另外的人当即驳斥道。“很多商人,早就在暗地里支持大人了,怎么可能会需要这么做?”
“大人如果真这么做了,不会否认的。”还有人这样说道。“你们不要忘了,科研所刚成立的时候,大人下令出售很多古董,然后把资金调拨到科研所那里---按他的说法,这是和‘卖剑买牛’一样值得夸耀的事情。”
“买古董搞科研,可以向很多人证明大人的决心。”又有人说道。“国内古董大幅度降价,就是这时候的事情....”
话题在这方面盘旋了一阵后,又转移到那些现在仍抱着旧观念不放,还经常为古董价值辩护的人身上。
‘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落伍者的盲目’、‘走上歧路的情感’....许多这一类的词汇都在这些人的口中纷纭而出。
哗啦。
杯子落地并破碎的声音,一时间压倒了人们的聊天声。许多人循声望去,是林菲睿。
她应该是被某个词汇刺激到了。面孔扭曲着,泪水正盈眶而出。
身旁的人好像打算安慰她,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但却被她一把推开,然后这位女士便冲了出去。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接着,又再次喧嚣起来。胡元看向苏苒,发现对方仍旧低着头,坐在那里。
好吧,目标不是她的话,那就是周素烟女士了?
胡元看过去,那位被周围称作‘夫人’的契约者,现在正露出一幅愁容不展的模样。周围有人试图向她搭话,她多少会勉强回复一点儿,然后就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话题被转移到了丧葬的仪式上。
这个圈子里,似乎流行着一种名为‘花葬’的风气。
人死之后,经过生物基因所某种技术的处理,埋在会开花的植物下。季节到了,家人来扫墓和怀念的时候,花朵便会盛开,在花瓣的痕迹上,有死者生前的模样。
很多作品,书籍、漫画、电影,都在夸耀和颂扬这种做法,把这说成是基因的延续,说的这好像是‘虽死犹生’一般。
接着,一些别的传言顺着这个话题蔓延了开来。生物基因研究所的投资价格最近也上涨了不少,虽然看起来不起眼,虽然据说出了许多事故,但是那位哈尔威克先生拿出了很多卓越的成果,花葬只是其中之一。
“听说他们最近在研究无需土壤,用海水就可以培育的稻子和玉米。”有人说到。“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这样的话,就可以节约很多耕地了吧。”旁的人说道。
“这算什么?”另外的人说道。“他们还研究出了断肢重生的技术。”
“那个还有很多问题。”旁边的人说道。“重生的断肢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出现坏死的情况;参加这种治疗的人,在进行手术之后也常常会出现其他器官的功能下降...”
“问题迟早会解决的。”刚刚提到这种技术的人说道。“他们还在进行研究。”
“比起最近大量实验失败的其他部门,生物基因部门真是了不起啊。”
胡元不禁想起了日记里提起的那些扶桑人。
那个生物基因研究所,从事的是这样的工作吗?自己还以为...
不,那日记可能是那个叫罗根的人写的,假的。目的就是故意误导我。
...他们说杀我是顺便,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故意误导我什么的。
误导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