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听不懂。”噗嗤,这是匕首入肉的声音。
莱因哈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不断地重复着拔出、插入、转动半周这一套动作,飞速在戈加拉身上留下一个个血洞。
戈加拉只能发出无助的“嗬嗬”声,甚至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
莱因哈特刺了不下十刀,直到戈加拉双眼翻白,嘴角溢血才放缓了刺击的动作。他最后一次拔出匕首之后,灵活地后退了两步,而戈加拉仿佛还没有放弃一样,亦步亦趋地上前两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战棍。
战棍上还嵌着莱因哈特的斧子——莱因哈特后退时顺势放开了自己的武器——但这毫无意义,戈加拉的死亡已经注定了。
他只走了两步,然后膝盖一软半跪在地,随后整个身子都向前扑去,屁股高高撅起。戈加拉抽搐了了两下,就保持这样羞耻的动作不动了,只有仍然微微开合的大嘴仍然显示出他还活着这一事实。
台下万籁俱寂——村民们并非没想过戈加拉会输,但从没想过他会输的这么惨,死得这么滑稽且毫无荣誉。
“杀了他!”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浮士德从中感受到了愤怒,他咽了一口口水,那种甜辣味,是恼羞成怒的味道。一个声音很快变成多个声音,愤怒的赌局失败者和排外的村民们用各种脏话辱骂失败的戈加拉,但随着人数的增加,五花八门的辱骂最后都变成了整齐划一又富有节奏感的“杀了他”。
哈,愚昧的村民们为戈加拉的失败感到愤怒,并视之为耻辱,浮士德对此感到乐不可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现象。
强者总是会赢得尊敬——和畏惧——浮士德察觉到现场所有人的愤怒,请注意,是全部,都指向了戈加拉。他们在对戈加拉生气。
没有任何人觉得莱因哈特有错。“谁能怪他呢?他那么厉害。”浮士德几乎能读出蟾蜍们的心声。
大多数蟾蜍人根本不明白自己对戈加拉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只是生气,而非思考;而另一些稍微聪明的蟾蜍人,他们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且迅速给出了理由——诸如“他害我输了赌注”、“他给蟾蜍人抹黑了”等等。
但浮士德灵敏的灵能嗅觉看穿了这些理由,这些人只是在责怪弱者——他们的逻辑中有一条重要的前提,“强者恒对,弱者恒错”。
这个前提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什么错,它有利于蟾蜍们的生存,但浮士德就是觉得它很好笑,如果他的感情还像以前那么强烈,他此时一定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诚然,戈加拉的战斗并非为了任何可能含有正义成分的理由,但这不是他被人们指责的理由。
他想起自己以前读过的书,里边这样写着:“的确的,谁也没有发见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
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1)”
这样想着,浮士德有点意兴阑珊——没人真的愿意和群氓相处,并以控制他们为乐,他们只会徒然令人生厌。
蟾蜍们狂热地喊叫,让莱茵哈特终结戈加拉,而戈加拉就这样躺在擂台上,血液划过木头,渗入大地,悄无声息。
老哈玛的声音适时地传来,毫无起伏以至于显得有点冷酷,“村民们让你结束这场战斗。”
莱因哈特还记得战斗的规则,必须以一方的死亡为终结。他点了点头,“马上就完事,这花不了多少时间。”
莱因哈特首先转了个身,他面向观众张开双臂,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于是观众们的呼声戛然而止。
随后,他转回身子,弯腰拿起了两把镶嵌在一起的武器,双手各握住一把,然后稍一用力,就分开了两把武器,莱因哈特看了看冈特的斧头——完好无缺,紫黑色的斧子上一丝划痕都没有。至于战棍,他只是随手扔到一旁——任何一个用过铁器的人都会对这种磨制石器嗤之以鼻。
观众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要发生什么,他们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间或交杂着一些惊呼或欢叫。
莱因哈特高高地举起了斧头,台下议论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其中很多人都在催促他快点下手,而另一部分人已经提前开始叫好了。
“我早就想试试砍掉蛤蟆脑袋是什么感觉了,对了,你的脖子在哪?”莱因哈特自言自语道——这让一旁的老哈玛脖子上的皮肤一紧,不由得站的更远了一点。
刷,咔嚓。
莱因哈特用力砍下,斧子很轻易的砍中了戈加拉的脖子——大约是脖子的地方,比肩膀稍高一线,比下巴稍低一点——几乎毫无阻碍的切了过去。
看台下瞬间沸腾了,蟾蜍人欢呼着,互相抛掷着泥巴,陷入了一种无来由的荒诞狂喜中不可自拔。
莱因哈特再次弯下腰,这次他提着戈加拉的头皮,把被砍掉的脑袋高高举起,向四方的观众展示,完全不在乎血液和脑浆滴在自己的身上。
过了一会,他展示够了,就随手一抛,把头颅扔给了观众们,狂欢的蟾蜍人们疯狂的争抢那个头,甚至为此扭打了起来。
浮士德皱了皱眉,观众们的情况并不对劲,他打赌是帕西恩教授动的手脚——这令他很不高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帕西恩教授为什么大范围干涉蟾蜍人的意识,但这毫无以为影响了浮士德的计划——他确实需要蟾蜍们处于一种高涨的热情中,但他希望那会是宗教热情,而非眼下这种歇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