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杀人者都是唯恐别人知道,哪里有这般恨不得嚷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还只为了区区一千枚下品灵石。
一千枚下品灵石,对练气期的修士来说确实算是一笔巨款,但为此丢了性命,怎么也是不合算的。
是的,在当众叫嚷出来他自己就是杀死剑宗弟子的凶手,当着剑宗结丹修士丰智鸿的面,绝对是活不了的了。
众位结丹修士瞧着这个叫嚷的练气修士,已经如同看着个死人一般,他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就是死人了。
简若尘看着那修士,却是微微点头,“好,既拿来了玉符,我自然要付你赏金。”
手在储物袋上一拂,手里就多了一个锦囊,锦囊鼓鼓囊囊,里面正是一千下品灵石。
那修士脸上大喜,上前接过灵石,转身要走,简若尘已经再开口道:“这位道友留步!”
那修士站住脚,回头道:“我们人钱两情了,简仙子还喊我做什么?”
简若尘却看着丰智鸿道:“丰前辈,杀贵宗弟子的凶手就在眼前,前辈就无动于衷,任由人离开吗?”
丰智鸿怒道:“简若尘,你悬赏在前,我剑宗弟子数十人的性命,全都因你而起,你简若尘才分明才是我宗弟子的杀人凶手。”
简若尘冷笑一声:“当日,丰前辈大可不送贵宗弟子进入大比送死,明明眼看着悬赏令出现,却仍然驱使贵宗弟子进入大比,这凶手,究竟是谁呢?”
简若尘直视着丰智鸿,满脸鄙夷,“为了自己所谓高义之名,枉顾事实,以结丹修士身份向炼器修士出手,仗势欺人在先;
因为惧怕自己名声损毁,强行将本宗弟子驱赶入死亡之地,行此不义之事在后;而在看到杀害自家弟子的凶手时,为了让我这个练气修士也单上杀人凶手的名声,不惜放过真正的杀人凶手。
丰前辈如此人品,我真是怀疑这位道友何以要枉顾自家性命,行此荒唐之事。”
丰智鸿楞了下,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被简若尘直指买通这个练气修士在大比内杀害自家练气弟子,反过来作为指证简若尘,丰智鸿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简若尘,结丹修士的威压几乎不受控制地就要释放出去。
但简若尘距离他还有百多步之遥,且之间还有数十结丹修士,他就是想要将简若尘毙于掌下,也万万做不到。
“各位前辈,晚辈在大比之内,不是见不到人的,所有在大比内的修士,想要见到晚辈,随时可以,退一步说,就算是在大比内见不到晚辈,这等交易,完全可以与朱雀堂私下进行,又何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
简若尘说着,语气忽然十分沉痛:“当日晚辈忽然被打伤,义气用事发下悬赏令,进入到大比之内就已经后悔了,所以在大比之内,竭尽所能补救,但晚辈也不会因为曾经的补救,推诿该负担的责任。
晚辈留下这几十为道友,就是不忍他们才从大比内死里逃生,便又回到蔑视他们性命的人的手里,甚至以他们的性命做为筹码。”
“唉,年轻人就是冲动,也难怪,当日……”御兽宗孙长久叹息一声。
“也不能怪简仙子冲动,再说这大比内,不仅是剑宗弟子,我们各个宗门、世家,哪一个没有弟子陨落的?”药王谷刘志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丰道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简仙子一个不曾见过世面的女修,被你突然出手,神识受了重伤,一时神志不清发布了悬赏令,你一个结丹修士,当时就应该看到后果,怎么还能把弟子送到大比之内?”孙长久第一个对丰智鸿发难。
“孙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错还是我剑宗了?”丰智鸿怒道。
“哼哼,这是你一人所为,和剑宗又有什么关系了?”孙长久不悦道,“简仙子说得对,这些道友们,还是不要跟着你好。”
药王谷刘志也道:“大比之内发生的一切,都是不曾预料的,孰是孰非,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判了,简仙子的所为,已经是救了很多弟子,真要把弟子的陨落全推到简仙子的手里,也说不过去。”
“不错,简仙子先发布的是赎金,就是要救人的,还不是丰道友不满,出手伤人,也不怪简仙子失去理智,要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可能都不会等到进入大比。”
“就是,救人还要被打伤,这不就是仗势欺人么。”
“咦,我怎么记得水云宗的女弟子也对剑宗的弟子痛下杀手,他们两宗不是历来交好吗?”
“哈哈,这交好也是要擦亮眼睛的吧,连自家弟子都能舍弃了,还不会舍了别人家的弟子。”
“诶,我听说好像在半年前,丰道友就亲手毙了自己的一个筑基弟子的,啧啧,好像那个弟子还是为了维护剑宗的荣誉。”
“可不,当时大家都看到了,其实那弟子也不必非死不可,好像有难言之隐,只是……”
“那一次简仙子也是为了天道宗。”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若不是简仙子在内,咱们宗门能幸存如此多人,大比内还不成为了战场?”
“对,就是。”
“丰道友,要我们说,这些弟子你也不用想着带走了,反正你们宗门也没有打算他们能活着出来。”
这后一句话一出口,全场都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脸色铁青的丰智鸿,幸灾乐祸也好,落井下石也好,所有人都知道,剑宗,在郑国彻底完了。
叶勤看了这一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