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即小雪,小雪来时便大雪,大概这也仅是楚北辰五年来练剑唯一高兴的事了。还有三个月便是楚北辰行冠礼之际,师尊不知为何要楚北辰下山走走,说是多看看汐楚一带的风土人情,对修行大有补益。
朔风楼有名气,还是大有名气,传闻当年有个叫李师师的花魁姿色倾城,当朝皇帝借着北上避暑的缘由还偷偷私访过朔风楼,据说本意是想给送进宫里去的。可是自从那一夜后,李师师便不见了踪影,宫里也不见有那位新得宠的娘娘,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当然,这都是小道消息,供老百姓茶余饭后谈的乐着,当不得真,毕竟是前几任皇帝了,多年前的传闻,还是有关皇帝的,谁敢付诸笔端。可即便是传闻,朔风楼的来客依旧不少,这世间最不缺的大抵就是美人了,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这花魁之争可是不比宫里娘娘的勾心斗角少了半分。
龙汉山并不禁止道士成家,但是绝不会允许有道士进这等风月场所,有伤风俗。
下山后的楚北辰换了一件看似富贵公子的打扮,花羽魁是不屑于换上男装,带着楚北辰第一个游历江湖的地就是这了。
五年时光的磨砺,楚北辰早就褪去了脸上的稚气,摇身一遍,浑身气质不比那些见过大世面的公子哥低了。
下山,首要任务当然是找个马骑,不然两人御剑飞着,岂不是要吓到一批人。现在习武人士数量虽然有了以往不成有的气象,江湖上有了几分生气,可绝大数老百姓还是希望这一辈能安安稳稳过完,就是幸福了。至于那什么的剑仙风采,女子多娇,咋们也不去想,不是自己的,就是想破了天,也砸不到自个头上来。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然后,只见两匹骏马在主干道上奔驰,纵马朔风楼。
朔风楼的老鸨子当年也是姿色倾城一方的人,亲自出来迎接了楚北辰等人,这些年朔风楼的地位不断升高,老鸨子自然也是不会出来轻易招待客人,想楚北辰他们这样带女子来着风月场所的,也不是少见,但女子能有花羽魁这般有大家闺女气质的到是头一次,再看看楚北辰,器宇轩昂,说不听就是那家的贵公子,可老鸨子在记忆中搜寻了许久,也没记起那家公子喜好猴子的,一番思量之下,老鸨子还是决定出来亲自迎接,说不定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贵客呢。
两人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在一旁恭候多时的龟公,还未等楚北辰说话,花羽魁就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银票,递给了老鸨子。
老鸨子瞬间喜笑颜开,就知道没看错人,这侍女都如此大方,那正主岂不是什么视钱财如粪土了。
老鸨子笑着,妩媚道:“老身都知道,来朔风楼的公子都是瞧不上凡尘女子的,那正好,我们这刚好可有几位马上就要出道的姑娘,极为水灵,都是一个个胜似绸缎的嫩女子,包公子今儿个一百个满意。”
楚北辰挥挥手,嘴角轻扬,拍了一怕花羽魁的翘臀,一手拿着羽扇笑道:“那可是有劳徐大娘费心了,找的姑娘可是要有我身旁这位女子的水准,不然,本世子可看不上眼。”
楚北辰说了,本世子。
当今世道,在汐楚是没有亲王的,二十年前的宫廷政变,淮南王一举歼灭其他反叛亲王,平定叛乱后,按理说本应是太子继位。可太子却认为自己在监国期间导致朝政乱纪,汐楚的内乱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配坐在那把椅子上。心系天下的淮南王当然是不肯,可不久后太子离奇失踪,朝堂上大臣无首,只好遵循着太子的意愿,上书死荐淮安王称帝。因此当初淮南王手下三员悍将都给封了异性王,镇守边疆。也只有这几位的嫡子能够自称“本世子”,其他的,只能叫自称“本少”了。
如此一来,在老鸨子眼中,这位公子哥的身份呼之欲出。
南疆的李孝恭,封号开蜀王,其子李忠义骁勇善战,常年铁甲在身,不近女色,是不是他一眼便知。
北定的宇文宪,封号扶楚王,此人善于计谋,知人善任,平定叛乱时功勋滔天,赐以“扶楚”之名探花。其子宇文蛟现任兵部尚书,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现在就只剩下西边的逍遥王慕容恪了,说起这人,汐楚的百信谁人不敬仰,十五领兵。南征北战,屡立奇功,汐楚叛乱的半壁江山可都是他打下的。
可能是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这个一身才能的人却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西边一带可谓是臭名昭著,没有哪家好看的小娘子能逃出他的床榻的。
老鸨子默默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竟把这位找来了,今夜若不好好款待他,我这朔风楼可不是都要被拆了。
老鸨子是精明人,陪笑着招呼楚北辰进了上好的天字房,退出来时,楚北辰看似无意间露出了腰间挂有的令牌。老鸨见了慌忙退出房间,招呼了最好的酒席摆在了桌面上。
好家伙,刻有“慕容”二字的令牌,如见逍遥王慕容恪本人。
待确保四周都没人后,楚北辰长呼一口气,装世子,头一遭啊。
离枝见了楚北辰如一幅从鬼门关过来的样子,不由的嗤之以鼻,翘起老高的尾巴道:“就看你这样子,就没点高手气派,不就是伪装一个世子么,有什么值得担惊受怕的,想当年俺老孙七十二变,样样都学得来,就是变个女子也是没问题,你小子这样,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