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闻歌涨红了一张脸,才不承认,“我……我睡觉老实得很,才不会那样呢!”
“你确定?”顾轻涯挑眉看她。
闻歌扬起下巴,“这是自然。”
“哦……”顾轻涯点了点头,将尾音拉长,然后朝着她迅疾地一个俯身,将她抵向墙壁,须臾间,两人已是挨得极近,近到了鼻息交融。他低头望着她,将她面上似乎能烫熟的红热看在眼里,瓷沉的嗓音似是含着无尽的魅惑,低低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睡觉时老实的。在我看来,却是半点儿不老实。”
那把瓷沉的嗓音,似是带着莫名的电流,隔着身体,窜进了闻歌心间,让她的心尖奇怪的酥麻,她轻咬唇瓣,一时间,脑袋中一片空白。
“我请陈大娘帮我们找了几身衣裳,你们两个起来没有?起来了就来试试看,这衣裳合不合……”房门骤然被人推开,云懋拿着两件粗布衣裳僵立在门口,风大眼睛望着屋里方才几乎贴成了一个人,如今骤然弹开的两个人,最后那个“身”字悄无声息隐在了唇齿之间。天呐!这两个人刚刚是在……干嘛?
闻歌的脸烫得几乎要爆炸了,抱紧手里的棉被,恨不得将脸儿整个塞进棉被里去,方才那般景状,居然被云二撞破了,真是……真是丢死个人了。
顾轻涯咳咳了两声,“你倒是想得周到,是该换换装束。”既然假扮了,总该扮得像些。“把我的给我吧!”顾轻涯伸出手去。
云懋这才醒过神来,讷讷了两声,将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顾轻涯见了却是狠皱眉,“我说,把我的给我。”拿条裙子给他,是几个意思?
云懋一看,这才反应过来拿错了,连忙干笑了两声,“这是闻歌的。”说着,便是将顾轻涯手里那条蓝底白花的粗布裙子一把夺了过去,然后把手上那件男式的短打塞到了顾轻涯的手里,“这才是你的。”
顾轻涯蹙眉看了她一眼,然后,从他手里将闻歌的那身衣裳也夺了过去,放到炕上,这才对闻歌道,“你也试试看,合不合身。我……我去隔壁阿懋房里换。”说着,便是转过身走了,临去前,还顺便拎着云懋的后衣领,将他也给拽走了。直拽到云懋的房里,这才将他松了开来。
“你干什么拉我?叫我走不会好好说啊?”云懋抖抖衣领,很是不满。一抬头,却见顾轻涯眯眼看着他,黑眸深处闪烁着一缕幽光,云懋直觉地危险,往后一缩道,“你要干嘛?”一边问着,一边用力想,他今天是做了什么事么?惹得小五生了气?他今天也才刚起来啊,就想起换装束的事,一早便去找了陈大娘帮忙,刚才小五还夸了他设想周到,所以,应该不是为了这个。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他今天早上除了这件事……啊!对了?还有,就是他闯进他们房里的事儿,难道……是为了这一桩?云懋有些恍然。
果然,顾轻涯下一刻便是沉着嗓,道,“你下次进别人房门之前能不能先敲门?”这是起码的礼貌好吧?
“我这不是习惯了吗?”云懋觉得很无辜,他们在岛上时,从来都是不分你我的,小五的房间跟他的从没有区别,事先敲门?从没有过。不过……看来,以后得改改才是。但是吧……“我哪儿知道你这么猴急?这才睡到一起头一晚上呢,而且这也都天亮了,你也不觉得害臊?再说了,我们沧溟岛虽然不比他们郇山的道士,修行便不准沾染红尘俗事,但你若果真喜欢闻歌,你就得尊重她啊!再怎么情不自禁你也得忍着,等到明媒正娶了不是?再不济,你也该记得先把门给插上吧?这让我这撞见的人,多尴尬,你说?”
一开口便是碎碎念似的,喋喋不休。而且,还是倒打了一钯,到了后来,云懋反倒觉得理直气壮了,下巴扬起了不说,就是腰板儿也硬生生挺直了两寸不只。
顾轻涯额角的青筋蹦了两蹦,想说,他的忍耐力好,这也是有原因的,遇上云懋和闻歌这么两个,他的忍耐力不好点儿能行吗?若不是足够忍耐,气也能被他们给气死了。
不过,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所以,还是在气死之前,先让耳根子清静下来再说。
“你给我闭嘴。”一边沉声道了一句,一边将人往屋外一推,“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了。”然后,便是毫不犹豫地关门上栓。
“诶!”云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人赏了一记闭门羹,“我也要换啊!这小五……难不成你还害羞了?”转念一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光腚撒尿也不是没有见过,哪里需要害羞?
“诶!不对啊!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云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便是反身用力擂起了那扇关紧的房门。“小五,你给我开门,这是我的房间好吧?你凭什么将我关在外面?”
门内,安静如斯。
鸠占鹊巢的某人一贯的淡定,不为外界所嚷。翁嗡嗡,只是苍蝇叫,心静,则不扰。
早上,因为换装束这一件事,好不闹腾了一通。
好在,闻歌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早前有些不自在,过了这么一会儿,倒也压下去了,对着顾轻涯与云懋,倒也算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只是,几人身上都换了寻常农家人的妆扮,彼此都觉得新鲜,引着各自取笑了一通,反倒是将还残存的那么一丁点儿尴尬也彻底挥散了。
笑笑闹闹地出了房门,已是日头高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