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些香吧,入秋了,天气太燥了。”王琳芝数到一千只绵羊的时候,终于放弃了。
璎珞忙将香燃了起来。
当房间里飘荡起伴花眠的香味的时候,王琳芝才觉得安心了些,侧身朝里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琳芝忽听到璎珞喊她起床。
王琳芝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可看看天色,已经很亮了,便挣扎着爬了起来,任凭一群丫头服侍着她梳洗。
“您看咱们什么时辰去顾家?”璎珞觑着她的脸色问道。
“去顾家?”王琳芝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应该要去鹤鸣轩读书才对。
可她猛然又想起来,除了凤香公主写了不通的诗句被昌盛帝罚了之外,其他人全部通过了考试。
“今天是顾二公子和章二娘子成亲的日子,姑娘前几天接到请贴的时候吩咐过奴婢,说让到时候提醒您。”璎珞一脸忐忑不安,生怕她发恼一样。
王琳芝经璎珞这般一提醒,也隐约记起顾钺马上要成亲了。
他奉了师命,要娶章如烟了!
可他的貔貅还在自己这里呢,还有古琴和箜篌,自己也给了他玉佩。
他们已经私下互许了终身,他竟然娶了别人,让她一个人担着私相授受的名声!
王琳芝越想越闷,又是灰心意冷,又是意难平,怒冲冲地开口道:“还收拾什么,现在就走,去顾家将亲事给他闹黄了!人给本郡主抢回来!”
可她却发现自己拼尽了力气,居然发不出声音。
一着急,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的清辉透过窗棂,洒在房里,斑驳而清晰。
原来,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己。
可她竟然对顾钺这般在乎了吗?
不仅是在梦中,就是醒着她也不愿意他娶了别人。
理智告诉她,现在该睡觉了,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偏又浮现出顾钺双目亮晶晶的样子!
“明明被我抓到私下和别的小娘子在一起,居然也不解释,竟然直接走了!一走好几年,等你再回来,我肯定不记得你是谁了!”她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
可是四周只有虫鸣,一旁的踏板上传来璎珞绵长而又清晰的呼吸声。
王琳芝独自坐了一会儿,终是将璎珞给推醒了,“等明个儿,你早些叫我,我要送大公子!”
“不用太早,大公子交待了,他辰时才走。”璎珞打着吹欠说道,“等着顾二公子上门来喊他。”
王琳芝一脸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您那时去沐浴了,守门的婆子过来传的话,还说顾二公子找您有事,但大公子说太晚了,您不方便见他,让他有事明天再说。”
这些事,本该主子睡前就禀告的,可王琳芝洗漱过之后直接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她便犹豫了一下,没想倒让主子给惦记上了。
王琳芝抿了抿嘴角,“我就是随便问问,睡吧。”
璎珞“唔”了一声,没多久又响起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王琳芝却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
顾钺又来做什么?
难道是来解释章如烟的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别人或许会骗她,但王慎远肯定是不会骗她的,他既然说他先和顾钺约好,那肯定就是了。
这般一想,她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可若真的相信他,自己之前那个梦算怎么回事?
看来,她对顾钺的在乎,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居然会这般患得患失!
若是这样,她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章如烟。
这般一想,她竟然隐隐期待起明天的相见来。
远远地传来一阵鸡鸣,王琳芝这才打住了自己漫无边际的想象,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王琳芝起床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等她收拾完毕,不由自由的望了院门好几眼,可一直没有下人来回话。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正。”璎珞中规中矩的答道,“大公子要到辰时才走,您若放心不下,咱们现在过去,帮他清点一下行李也成。
王琳芝点头,“那便过去看看。”
现在清阳公主和李嬷嬷全不在府上,王慎远那边又一直是小厮在侍候,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不过去看看她还真不放心。
“那老奴也陪您过去吧。”奶娘余氏笑指着自己怀中的包裹说道:“听说北地很冷,老奴还给大公子做了几件衣裳。”
余氏对自己确实很尽心尽责,若不是担心她上了年纪,昨晚还要跟她一起去灯市呢,现在又帮阿兄做冬衣,王琳芝心中感激,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那真是太好了!”
其实,她前两天已经吩咐了针线房给阿兄做衣裳了,但奶娘也是一番好意,她自然要承这个人情。
“老奴知道,您已经吩咐针线房做了,但老奴就只拣了巧宗,只做了护膝、手套、帽子,和两件棉袍,里面缝了厚厚的棉絮,比狐裘还要耐寒。”余氏一边走,一边唠叨。
王琳芝笑着点头,“那更好,可以轮换着穿。”
王慎远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有时候低调一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琳芝一行人一进松涛院,便看到院内摆放的四五个箱笼。
“阿妹,你收捡的东西太多了,往常我和阿爹去兖州,都是只带一个包裹。”王慎远颇为苦恼地说道。
王琳芝朝他笑笑,“那时候是为公务,现在却是为私事,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别人想让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