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觉得儿子这是异想天开,索性也不回信,该干什么仍旧干什么。
她请的张夫人,清阳公主便请了御史大夫陈大人的夫人。
陈夫人二话没说便应了下来。
做御史的人,就是要不畏流言,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陈家老太太租了薛家的院子住,又用了百年老参吊命之后,奇迹般地好了。
等老人家病一好,陈夫人便带着谢礼去了薛家,聊起当日之事,薛夫人便说陈老太太能好是王琳芝的功劳。
“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被病魔缠身。”
陈夫人又不是傻子,自是知道薛夫人是话中有话,但还是跟着道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加上薛夫人有心,这话很快便传开了。
就是昌盛帝也送了不过珍贵的药材,清阳公主看也不看,转手全送给陈掌院了。
自此,陈掌院调理王琳芝就更尽心了。
“郡主底子好,平时饮食清淡一些,再饮些排毒的药就不防事了。这些虽好,但是药三分毒,最好是不用。”
其实,陈掌院给王琳芝诊过脉之后,就和冯浥尘一起回宫向皇上汇报情况去了,皇上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冯浥尘药的份量太少,特意将那壶酒赐给了死囚。
哪想那些死囚喝了之后,一夕之间竟然死了五六个人。
可王琳芝却还安然无恙!
但这酒是他自己看着她喝下的,还能怎么样?
当一个人的怒心攀升到顶点的时候,便需要一个发愤的渠道,可真正冷静下来的时候,自己也不敢相信之前那个人会是自己。
昌盛帝得知王琳芝没死,倒是有种很庆幸的感觉。
虽然王琳芝还躺在床上,但是三天两头仍能得到宫里的赏赐。
有皇上和皇后的,也有几个妃子的。
这些人赏了东西,皇子们自然也不能装做不知道,况且小薛氏又是太子妃的亲妹妹,王家也算贴着太子的标签。
别人送不送东西不要紧,太子夫妇反正是必须要送,而且还送了不少。
余下的人只能跟着也送。
一时之间,清阳公主的府上又开始门庭若市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清阳公主已经不再出面招待这些人了,公主府的一应大小事务都交在了小薛氏手上。
小薛氏出身于将门,一向十分朗爽,除过几个皇子和宁王、郑王之外,竟然把其他人全拒在了门外,包括崔家打发人过来,小薛氏也没让他们进门。
当然,表现上这是小薛氏的主意,内里决定的人还是王琳芝。
“听说皇后娘娘已经怀上了呢。”
王琳芝笑笑,“那又如何?皇长孙已经好几岁了。”
可皇的痛,但她一向能忍,虽然和太子的关系依旧不好,但到底也传出了喜讯。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吐藩的使者入京了,想求娶大周的公主。
一时之间,京城里有女孩儿的勋贵之家又开始人心惶惶。
也有人兴灾乐祸。
凤香公主当时就联络了一帮官员开始推举琅琊郡主。
“父皇对她好,就是打算让她去和亲!”
如今七皇子“带”着常怀恩在蜀地打了胜仗,得了赏刚,做为七皇子的胞姐,凤香公主也意外地活跃起来。
想当年吴惠妃死的那般凄惨又那般突然,原本依附于她的人便一下子失去了依靠,之后有人找到门路依附上的其他人,但如今七皇子又开始风光起来,这些人的心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倒向七皇子的人,心是便觉得皇上不选其他皇子去蜀地,单单挑中了七皇子,这便是一种预示。
也有人觉得七皇子“傻”,但有些人却觉得这是大智若愚的表现。
大朝会一到,这些人便站出来推举了王琳芝去吐蕃和亲。
倒是崔尚书,一脸风光霁月的模样,“琅琊郡主已经和文选郎顾大人家的二公子下了小定。”
他家现在是后族,崔皇后虽怀了身孕,可谁知道生下来是男是女?自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清阳公主。
虽然她已经一心向佛,根本不再管红尘俗事了,可皇子们还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往那边跑,这点没人能比得上。
就是崔皇后也交待过家里,“不要与清阳公主府为敌。”
王琳芝被赐毒酒的事,她根本没敢告诉家里。
可王琳芝竟然能送两个吹埙的人过来,就把一场大祸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觉得自己再过二十年,只怕也没有这份功力。
“去打听琅琊郡主的事,越详细越好。”
虽然人人都对和亲唯恐避之不及,但却有一个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和亲的头上。
这个人便是宁王的女儿赵柔。
她本来是天生的郡主,可惜现在却呆在宁王府里,有众多的嬷嬷们监视着,甚至连上净房都有人在外面盯着。
这滋味她早就过够了。
她们虽然盯着她,但毕竟只是下人,为了讨好这位小姑姑,也天天打听外面的新鲜事给她听。
得知王琳芝赐婚回纥的时候,赵柔也曾幸灾乐祸地笑了一阵子,可大笑之后,却更感孤独寂寞。
她本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又从小被家里捧在手心上,如今这半囚禁的日子,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凤香公主调唆官员不成,转头又将主意打到了赵柔这里。
“本宫倒觉得即使到异邦和亲,也比留在京城当囚犯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