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全部的金针停止了颤动,萦绕在所有人耳边的蜂鸣之音消失。
在陈伟豪的身上,上百个施针点渗出的污血变成了鲜血,原本弥散在房间里的腥臭气味随着室内通风系统的加速运转,也闻不到了。
而变化最为明显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陈大老板本人,虽然他依旧昏迷,但是脸色不再像原来那样苍白如纸,透出几分健康的红润之色。
舒展的眉头以及微微翘起的唇角,说明此时此刻他再没有什么痛苦,这种解脱般的轻松让在场的亲人们感同身受。
“起针吧…”
坐看了五分钟的江海流对小护士说道:“已经结束了。”
小护士一脸呆萌:“怎么起啊?”
“让我来!”
江海流正要解释两句,冷不防坐在一旁的张怀辰主动请缨,亲自上前为陈伟豪起针,看得其他人都是一脸懵逼。
堂堂名列《国医名医录》的大医师,居然甘为孙辈的江海流打下手,让大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别人倒是想代劳,可不懂谁敢乱动?所以只能看着张怀辰不嫌腥脏地将沾满了污血的金针一一拔出,丢弃在了病床边的垃圾桶里。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江海流对此很是无语,其实他所用的针法对起针没有任何特别的要求,只要简简单单地拔出来就行,吩咐小护士来做完全可以了。
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如此热情,完全不顾身份,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
张怀辰起针的手法极为娴熟,短短两分钟就全部搞定,他拿过消毒湿巾擦了擦手,然后伸手按在了陈伟豪的脉门上。
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陈伟豪的妻子和大哥更是显得紧张。
归根结底,他们对张怀辰这位国医名师还是非常信任的,由他来确定江海流的诊疗效果再合适不过,而陈伟豪是生是死就看他一句话了。
然而张怀辰的神情很古怪,时而震惊时而失落,时而激动旋又黯然。
这让陈伟豪的家人心惊胆战,大太太忍不住问道:“张老先生,我家伟豪?”
陷入莫名情绪的张怀辰顿时醒过神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大太太的问题,而是收回手长叹了一声:“我这辈子算是活到狗上了!”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
只见这位老医师起身向江海流抱拳行了一礼,肃容说道:“江小友医术精湛,张某佩服之至,敢问小友所用的是何种针法?”
大概是这辈子的人生经历影响太过深刻的缘故吧,江海流居然都不大习惯对方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挠挠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针法,跟别人学的,随便乱用的。”
对他而言,针法什么的都是根本无所谓的问题,怎么方便怎么用就行了。
施针只是外皮,真气拔毒才是内因,但不好解释。
所以对于张怀辰的求问,江海流只能含糊敷衍。
张怀辰没有感到意外,国医传承精深博大,很多名医都掌握着独门绝艺,包括他自己在内也不例外,江海流不肯透露再正常不过。
倒是他刨根问底有些逾矩了。
苦涩地笑了笑,这位老医师对大太太说道:“你家先生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他的体质还很虚弱,但只要用心慢慢调养,应该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
他说得很是平静,但内心却在颤抖——如此医术正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的。
出现在一位十几岁的少年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现在这个世界,跟几十年前有着太多的不同。
大太太眼前一黑,差点眩晕过去,幸好被侄女给扶住。
自从陈伟豪被确诊以来,她每天都忧思焦虑,整夜失眠无法放松,在别人面前还得表现出足够的坚强,辛辛苦苦地维持着这个大家庭。
然而找了那么多医师,对陈伟豪的病症都束手无策,当时真的是很绝望了。
现在柳暗花明,沉重如山的压力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顿时让她都要虚脱了。
情绪波动过于剧烈。
“啊呀!”
江海流立刻跳了起来:“你可不能出事。”
你出事了,哥找谁要酬劳去啊?
大太太在侄女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形,她深深吸了一口长气,眼角溢出了泪水,含笑对江海流说道:“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带您去藏库,您看中什么随便拿。”
陈伟豪的这位原配正妻很聪慧,知道江海流着急不是因为真的关心自己,但她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对江海流有着深深的感激。
至于原先答应的酬劳,加倍兑付都完全不是问题!
倒是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江海流一眼,眼眸里透出一丝不满之色。
这也太急不可耐了吧?怕我们陈家不遵守诺言?
江海流笑道:“那是最好了。”
他只当是交易,彼此都不欠人情不结因果,至于别人怎么看那根本无所谓。
大太太轻轻挣脱了侄女的手,说道:“您跟我来。”
她又对小美说了一句:“你也来。”
这次能请到江海流这位救星,小美功不可没,她当大太太的不能没有表示。
小美愣了愣,旋即喜形于色。
陈家别墅下面有两间地下室,一间是酒窖一间是保险库,保险库里面存放着着陈伟豪多年来收藏的玉石器物珍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