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姐姐……”
汤圆儿很害怕。她现在唯一的主心骨就是楚云晚了,因为这整个牢房里,楚云晚是为数不多的比较镇定的人之一。大多数宫人都在嘤嘤哭泣。
楚云晚拉着汤圆儿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
汤圆儿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一名身材壮实的宫女身上。
那宫女察觉到汤圆儿的注视,扭头阴阴地瞪了她一眼。
“别看她。”楚云晚小声说。
“晚姐姐,是……”她……
“我知道。”楚云晚说,“不管我们之前看到过什么,现在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楚云晚并没给汤圆儿分析。
她和汤圆儿自然是把芙蓉池边整件事的过程瞧得一清二楚,正是那名身材壮实的宫女推的奶嬷嬷,但她们一定不能举发,一定要装作从始至终,半点不清楚芙蓉池边发生的事情的样子。
“可是……如果没有找出那个人,所有人都会死的。”
楚云晚摇摇头,“不会的,绝不会只有我们两个看见。”
推一个奶嬷嬷,不是轻轻一推就完事了的,必须要使上力气。这么一来,动静不会小。楚云晚敢肯定,当时一定还有别人看见。
时间流逝。牢房墙壁上方的小口透进来的光越来越暗淡了。楚云晚估摸着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有几个狱卒出现在牢房门口,打开铁锁,大步进来,就像是进了鸡笼子抓小鸡一样,宫人们一片混乱。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你们要带我去哪?放开我!”
狱卒们随便抓了两三个人出去了,留下一牢房惶惶受惊的宫人。
没过多久,被抓去的几个宫女回来了。只是等她们回来的时候,早已不复先前的体面,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痕,血迹斑斑,神智也不清不楚了。
狱卒们丢破布似的丢下她们,又抓了几个出去。
这下子,宫人们崩溃了。抓出去是受刑啊!
大家冲到门口,一边用力地摇晃牢门,一边大声呼救,换来的却是狱卒们开门后的一顿鞭笞,打得众人抱头鼠窜。
好在楚云晚至始至终护着汤圆儿缩在角落里,没挨上打。
轮翻两次的受刑,终于有人顶不住压力了,嚷嚷着她知道是谁推的奶嬷嬷。
楚云晚小心地觑了壮实宫女一眼,发现她平静异常,像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很干脆的,没有一丝辩解,承认了是她做的。
第二天,所有被关押的宫女被带去了萧皇后的凤阙宫。
几经审问,得知推奶嬷嬷的宫女是宣宜宫的人。
萱妃激动了,“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怎么可能安排人来残害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情很明显了,分明是有人买通了臣妾宫里的人啊!对方能买通她,自然也能买通瘸腿太监来冤枉臣妾!
臣妾冤啊!害死了臣妾的孩子不够,还要嫁祸臣妾,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萱妃哭得泪如雨下,一张俏丽的童颜格外惹人怜惜。
永惠帝再次看向萱妃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质疑了。
永惠帝厉声质问壮实宫女,究竟她是受何人指使。
那宫女万分真诚地朝萧皇后磕了个响头,道:“皇后娘娘,您的恩情,奴婢永远铭记在心。下辈子,奴婢一定当牛做马地来报答娘娘。”说完,她嘭的一声,前额重重地砸在地上。
死了。
萧皇后气得全身发抖。
宫女死前的话,分明是在暗示,她背后的指使者是萧皇后!现在好了,宫女死了,死无对证,任萧皇后百口难辨。
“皇上,您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她的目的明显是想嫁祸完臣妾,然后赴死,来个死无对证,这样明显的嫁祸手段,皇上千万不能信!”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
瘸腿太监说是萱妃命他去割秋千架的藤条,欲害辰妃小产。壮实宫女说是萧皇后命她推的奶嬷嬷,害死了七皇子。
那么问题来了,除非萧皇后知道秋千的藤条坏了,才能命壮实宫女推奶嬷嬷,可是瘸腿太监指的分明是萱妃命他弄坏的藤条,并非萧皇后。
所以,瘸腿太监的话并不一定是真话。
永惠帝怒极,让人对瘸腿太监进行一番严刑拷打。
萧皇后的手掌心沁出了粘腻腻的汗渍。
没错,瘸腿太监是她的人,他才是真正地受萧皇后的指使。
这种情况下,如果瘸腿太监跟死去的壮实宫女一样,把一切推到萧皇后身上,让此事了结,他就能活下去吗?
活不下去的。不管他是不是受指使的,毕竟那样去做了,是非死不可的。所以瘸腿太监心里很清楚,他不能供出萧皇后。一旦供出萧皇后,他自己依然活不了,还会连累宫外自己家人的性命。
是的,萧皇后掌握着他一家人的生杀大权。
那么瘸腿太监一口咬死了,死活不说究竟是谁指使的他就行了吗?那样一来,萧皇后岂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瘸腿太监一家人的性命还是难保。
他聪明着呢,挨了一顿刑,奄奄一息,神智却清醒,道:“皇……皇上饶命,奴才……奴才招……便是了。”
萧皇后紧张得不行,“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你要害辰妃!?不说实话,你可知后果!?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敢说实话,后果就是本宫要你全家人的性命陪葬。
萧皇后做事缜密,已有万全的准备,先前就已让人控制住了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