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帅!真的不要紧吗?那可是契丹皇帝亲来啊!”
“要不先把界河北城的兵撤了,那里本来就是大辽的土地……”
“现在城内还有不少辽人,真要打起来,会不会在城中作乱?”
“咱们的木料、粮食、牛羊、毛皮、药材、北珠等等,都要靠北朝供应,一年有几百万上千万的买卖,一旦开战,岂不是都不成了?”
“这些日子不少人在往京东商市跑路啊!界河商市的地产已经跌落三成了……要不还是花钱买退了契丹人吧。反正就是两三百万的事儿!”
“可不能让契丹人退兵,他们退兵了咱们的红砖、泥灰、兵器、甲胄、战马还卖得出好价钱?这是几千万的大买卖!”
“可是界河的房子跌得太多了……”
武好古在宣抚司堡垒中的衙署的公厅内,界河商市的元老们一片乱哄哄的声音。耶律延禧大军南下和辽国中断贸易的消息传开,原本还挺笃定的元老们有点坐不住了。都一股脑的涌到武好古这里来讨个说法了。
虽然在界河商市成立的第一天起,武好古就在准备打仗。而且经过十年的经营,真的把界河商市变成了一座拥有强大城防的坚城,还在商市中建成了庞大的军工产业体系,还有无数来自天南海北的壮士在城中寻找机会。
可是当战事真的逼近。城中的人们,特别是一部分家财百万的豪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对契丹人的畏惧,跑到宣抚司城堡中来求安慰了。
对于这样的状况,武好古其实早有预料。谁都有第一次嘛!害怕是正常的,以后多经历一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就会习惯的。
看着底下人乱哄哄的样子,武好古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的这反应,倒是把满室的人都吓了一跳——什么意思?武宣帅是被吓疯了?不至于吧?
室内安静了下来,武好古笑着说:“诸位都涌到武某这里,一定是对咱们商市的城防不放心吧?不如这样,你们都带上家人还有金银财宝,住进这座宣抚司堡垒。你们别看宣抚司堡垒狭小,可却是个硬核桃,城中的储备非常充足,守军也是最精锐的,城外有深壕,城墙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战具。保证不会让契丹人伤着你们的!”
这个建议好像不错!
今天并不是所有的元老都来了,来的都是些比较胆小的元老,也不是武好古的铁杆,甚至也并非商市元老院中的头面人物,因此才会那么恐惧。所以也会想当然的认为武好古办公的宣抚司堡垒,一定是非常坚固,契丹人根本打不下来的地方。
看到大家心动了,武好古笑道:“不用怕了,你们都安心住进来吧……这里还有一个界河银行的大金库,现在都免费向你们开放,你们别把钱留在商市,都存进去吧。然后安安心心过日子就是了,最多一年,耶律延禧就会退走了。”
“一年?”开封府曹家将门派来的元老一愣,“这也太久了吧?”
武好古笑着:“一年可不算久……这次的敌人是大辽啊!只能持久以待,不能打速决之战的。不过你们也别担心界河商市的买卖。打仗归打仗,买卖归买卖嘛。界河冰封之前,辽人是过不了河的。你们大可以在宣抚司堡垒里面遥控商市的买卖,绝对万无一失。就算界河冰封了,耶律延禧也打不破咱们的商市,更动不了宣抚司堡垒,你们不必担心。”
打仗打完了,武好古的买卖可就不好做了!
而且,整个河北从百年和平转向全面备战,也是需要有外部压力的。考虑到北宋士大夫的办事效率,一年的持久战恐怕都不足以逼着他们办成几件真正有利于打仗的事儿。所以武好古还想多打上几年呢!
安抚完了一群紧张兮兮的元老,给他们在安抚司堡垒里面分了房舍,又把他们送出堡垒,差不多已经到了饭点儿。
“宣帅,市舶司行的苏大郎和商市财政房的张主事已经到了内厅了。”
武好古的元随武好朋这时上前来向他禀报。
随着武好古的事业重点从开封府转向界河商市,共和行的总部也在不久之前进行了迁移,从开封府搬到了界河商市。作为大掌柜的苏大郎自然也举家迁到了界河商市。另外,原来的市舶司商行大掌柜,西门家的西门羽在不久之前因为老病而退隐了。所以市舶司商行大掌柜的位子也空了出来,武好古干脆就让苏大郎身兼二职,担任了市舶司商行的大掌柜。
而今天和他一起过来的张熙载,也是跟着武好古勤勤恳恳干了十余年的老人了。虽然没有苏大郎恁般善经营,但是胜在老实可靠,管着界河商市的财权那么多年,也没贪赃受贿,难得的“清官”,所以武好古又让他兼任了界河银行的大掌柜,也是身兼二职了。
苏大郎和张熙载二人,也就成了武好古身边负责管钱理财的心腹了。
共和行、界河市舶司商行、界河商市财政所、界河银行现在可都是富得流油,四家手中控制的资产,早就超过了一万万缗,比纪忆那个河北都转运使都有钱。
说句诛心的话,如果哪一天武好古在沧州的这点事业没有了大宋朝廷的支持,单靠苏大郎和张熙载二人管理的资产,也照样可以维持下去!甚至还能把军队扩充到十万以上去……
……
现在的武好古虽然掌握着万万缗的财富,但是吃穿用度,却是非常节省的。一顿午饭不过就是几样简单的小菜,一碗白米饭。今天因为和苏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