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商市,郊外。一座不知什么时候建成的校场之内,大旗招展,虎贲如林。
一千名御前骑士,穿戴着崭新的皮制马甲和头盔,腰带上悬着长剑和装了水牛角弓三不齐箭的箭袋,一声不吭的肃立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牵马的辅兵和一匹肩高至少四尺六寸,披着半副具装的战马。
辅兵都是一手牵马,一手执矟的。矟又名马槊,就是一种马背上使用的长矛,矟头很长,矟杆的选料和加工都非常特殊,因此比较柔软。扎中目标的时候不容易伤到骑士的手腕,还可以用力挥动抽打目标——谁要被它抽中了,不死也得重伤残疾了!
矟杆上还有背带和绳索,绳索可以系在马鞍上,背带则可以套在肩膀上。这样在行军的时候,就能矟头向上把马矟背在肩膀上了。而在持矟作战的时候,马矟也可以系在马鞍上,这样在矟杆脱手时也可以用绳索把马矟再拉回来。
也就是说,这一千名完成了全部训练的御前骑士,走的是轻重兼备的路子。既可以骑射,又可以持矟冲击,完全是东方骑兵最标准的作战方式。
当然了,传说中可以百战百胜的墙式冲锋,这些御前骑士是不会的。他们配备马矟的目的是为了进行单骑格斗,而不是进行集团冲锋。
武好古曾经和慕容忘忧还有赵钟哥提过这种被后世网络炒得很火的所谓“近代骑兵战术”,不过却被两人给否决了——现在拢共就1000骑,还得分两拨去番上服役,可不能当成消耗品来用。若是给消耗干净了,只剩下步兵的河北、开封禁军也就失去了野战能力了。
即便这种战术不会造成骑兵集群的重大损失,也是不可取的。因为骑兵一旦集中运用于堂堂之阵,也就无法执行侦察、遮蔽、骚扰、掩护、追击等任务了。
不过不玩集团冲锋的御前骑士,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却依旧进行了大量的队列训练。他们毕竟是殿前御马直的骑士,少不了要随扈御驾,在开封府的市民面前亮相。所以这队形,必须得认真练习!
号角之声突然呜咽一般响起,就看见所有的骑士都转过身,走到自己的战马边上,在辅兵的帮助下翻身上马,又将长矟背在肩膀上,同时辅兵又将长矟根部的绳索系在了马鞍之上。
上马、背矟、系绳索这一系列动作非常熟练,在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在这过程中,骑士们胯下的战马也非常配合,并没有丁点儿的骚动。
这说明骑士和辅兵和马匹之间,都有了相当的默契,绝不是临时拼凑的组合。
紧接着,急促的鼓声又响了起来。校场上的骑士们立即策马向前,很快汇集成十群,一阵扰动之后,成群的骑士又组成了十个大致上四四方方的方阵。都是十乘十的百骑队,虽然达不到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还是一条线的程度。不过仍然算是非常严整的。
随着鼓声的嘎然而止,已经组成方阵的战马和骑士全都一动不动了。河北初冬的阳光洒在了骑士们背着的马矟的矟尖上,反射出了另人脊背发冷的寒光!
这种肃杀,真是大大出乎了这支御前骑士的主官,整天忙着陪官家蹴鞠,替官家张罗女人的高俅高大指挥的想象。
大宋居然也有了这等精锐的骑兵!难道大宋真的要在当今官家手中强大起来了?
骑在一匹乖巧温顺的小母马背上的高俅,目光死死的看着眼前的骑兵方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过头对身边同样骑在马背上的武好古道:“大,大郎……这真是咱们大宋的铁骑?”
“当然是咱大宋的铁骑了!”武好古笑着。
其实这些骑兵并不是铁骑,因为他们没有铁甲——骑兵用的铁甲又是一个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攻关的难题了。
骑甲不能太重啊!要是搞一身步人甲穿上,四尺五六的马儿可驮不动。必须得是重量轻防御力强的冷锻甲,赵钟哥就有一身,不过武好古却没有办法将之量产。
所以铁骑是没有的,顶多只有甲骑。
不过甲骑也不错了,半具装(就是半身马甲)的情况下可以参与阵战,用来追击逃敌。不具装的情况下可以散出去做为侦骑远拦。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武好古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说,“他们不是禁军的马兵,而是骑士,是骑马之士!如果维持的好,这一千家是可以源源不断向朝廷提供骑士的。”
禁军的马兵虽然拿钱比步军的上兵还要多,但仍然是无法维持和传承的——马兵的收入在开封府连房子都买不起,更不要想他们维持一个可以养马养人的庄子了。
“能够维持吗?”高俅有些担心,“1500亩田虽然不少了,可是北沧州的土地不大肥沃啊。”
武好古笑着,“能够维持的……有界河商市,有骑士学堂,将来再把界河马市办起来,就没有问题了。”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全,他手里还有另一张王牌就是界河马!六匹波斯和阿三种的种马,再加上上百匹高大母马,再用内配法、反配法一代代的繁育,总是可以培育出相当良好的界河马的。
到时候良马和骑士庄园就会构成一个财源滚滚的产业,有了财源和养马业,界河骑士不仅可以维持,还可以不断壮大……最后形成一个和界河商市紧密联合在一起的军事团体!
号角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开始行军的号角,十个由百骑组成的方阵开始第次转向前行,步态整齐,匀速而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