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果真是个腹黑的主,芳姐儿自行脑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缩在角落里用带着冻疮的手挑选山货的场景,不由打个冷颤。若是她的驸马老爹也是这么想象的,估计心里会不好受。老爹是在芳姐儿三岁头上被傅家发现接走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失忆的呆子赘婿,由着孙家老两口管着,夫妻恩爱就守着这么一个孩子过日子,说不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芳姐儿是不信的。
驸马老爹能坐在车马中,在路上一眼认出从前的老丈人,还能立刻悄悄打发人以买山货的名义送银子接济,这种男人肯定不能是没良心的,他心里肯定有苦衷,毕竟皇命难违。
芳姐儿觉得最好是能和老爹见上一面,成全一段父女的情分,万一这个爹还有些胆量,将来自己在社会上行走,多少有个帮衬。因为公主的缘故,自己绝对可以不露面,选个代言人挡在前头做事就好,暗中见见老爹足矣。
想当初是刘芳芳的时候,自己也恨过出墙的老爹,认为爹是个有钱就变坏的渣男,但是恨了几次就不忍心了,看不得他那个可怜兮兮讨好自己的样子,于是又开始招惹他,指挥他为自己忙活,跟他撒娇。再怎么样,他是自己的亲爹,再坏也是疼自己的。苦主老妈能放过,自己又怎么能割舍一份骨肉之情,从此孤立老爹。果然在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们的四口之家反倒比往昔更加和谐,因为大家都知道失去彼此的痛苦,有些事情不如放过。
因为这点子回忆,芳姐儿脸上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狡黠,姥爷看着直乐,随后说到:“芳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我看是算计你爹的钱袋子了吧?”
芳姐儿笑得更甜了,对着姥爷说到:“姥爷真聪明,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小心思了?我就打算好了,多问我爹要些好处,然后我们两个对半分了,如何?姥爷,一定要带我去京城看看。”
姥爷被芳姐儿逗笑了,他知道芳姐儿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爽朗地说到:“太好了,我爷俩把好处分了,将来全给我家芳姐儿做了家当,将来芳姐儿的小女婿可是有福气了,一生吃喝不尽。”
有了这些话题,姥爷和芳姐儿的车程是一晃眼就过去了。等到了家里,姥姥自然还在呼呼大睡,刘妈早就起身做了早饭。看到祖孙两个回来了,忙着伺候着芳姐儿祖孙用了热乎乎的早饭。
吃完早饭,祖孙两人各自回去补觉去了。芳姐儿不是一个心思重的人,很快就睡着了,到了晌午才起身。姥姥喝醉了,睡到晌午才回神,自然也不会怪爷孙两个在床上猫冬享福。倒是苦了刘妈,整个上午都是不停手,家里的那些牲口也不是好喂养的。
中饭吃得比较迟了,因为缺少人手,只是熬了米粥,把昨天的剩菜热了一下将就对付了一顿。姥爷因此故意板着脸,姥姥不好意思,便和小媳妇一样拘住了手脚,扭捏地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贪杯了。
姥爷见姥姥认错态度还算好,便不说话,只是对芳姐儿说到:“你的那些果酒,但凡像样子的都拿出来,姥爷带你去京城里转转,卖了果酒,给你置办些金银首饰留作家当才是正经的。”
姥姥不敢说话,知道姥爷就是针对她,她也后悔,怎么人老了,还犯这种错误呢。其实她年轻的时候就好喝酒,家里没钱,爹娘管着,她只能偶尔解馋。等姥爷开了酿酒的作坊,她便开始喝上了,只是一直保持着没有喝醉的酒品,姥爷便没有管着她,让她不时喝点酒解馋。
现在倒好,芳姐儿酿造的果酒,才拿出来几天,她就喝醉了两次,这是姥爷不能容忍的恶习。芳姐儿也担心姥姥养成酗酒的习惯,从此高血压,酒精肝一起来,可会要了姥姥的命,姥爷说把酒卖了,她是愿意的。
到京城卖果酒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出发要等到初五吃了破五的饺子,正月里京城里的店家最早开张的也必须要等到初六,就是为了图个吉利。从芳姐儿家里出发到京城,乘坐马车大约是一天时间,赶早出发,必须在没关城门之前到达,交了进城的税钱,夜晚到熟悉的客栈歇下,次日正好卖酒。初七一般有家族聚会,需要大量用酒,姥爷往熟客家送酒,不但能立刻结算酒钱,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
酒窖里的果酒总共才十几坛子,年里喝的,再加上姥姥强行留下的一坛子,总共就剩八坛子了。芳姐儿想做个长远打算,于是她对姥爷说到:“剩下的酒都不算是果酒中最精品的了,今年就别打着果酒的名号卖了,省得堕了我果酒的招牌。不如姥爷给我弄些香茅草来,我手里还有些药材,泡在果酒里,然后我们选了一斤装的瓷器坛子,把果酒和药材封了,送给熟客,就说是送他们品尝的,三个月之后开坛子,保证让熟客有兴趣买。”
姥爷很是好奇,傻女婿在家的时候闹着买了一堆旧书,如果发现了一些杂书笔记,还去赖在人家家抄写,最是不务正业。按理说他留下的书箱里应该没有这么正经教人泡酒的书,为什么丫头知道这些,难道这也是通过血脉天生会的。
对于姥爷的疑惑,芳姐儿有些恼了,对姥爷说到:“我没有看我爹留下来的下流画册和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我做的是正经事,姥爷想那么多干什么。”
姥爷听到芳姐儿这么说也是老脸通红,他问到:“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呀?”
芳姐儿说到:“娘把爹留下来的东西锁在一个樟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