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儿知道姥爷在交代自己的班底,于是很自然地问到:“那天陪着我们祭祖的两人应该也是住在那个庄子上的吧?姥爷能有忠心的属下做事一定能事半功倍,趁着荒年买些人口进行训练也是积福的事情,我们家的日子已经算是过得不错了,姥爷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钱财,我会赚自己的零花钱。”
姥爷被芳姐儿的话逗笑了,但是他没有回答芳姐儿的问话,芳姐儿想过自在的小日子,他也不急着把手中的势力移交给芳姐儿,他笑过之后,问芳姐儿说到:“现在我们连酒都只剩下这么一坛子了,索性去京城一趟,我带你逛逛京城,让你见见世面,世上的事情都是知易行难,芳姐儿你不能干眼高手低的事情。”
因为马车上只有两个乘客,负重低,秦员外家的马车很轻松地赶在城门关掉之前就将两人送到了城门口,因为没有货物,也便不用交税,祖孙纯粹被当做了走亲戚的人对待了。
这个关键岗位的城门小卒子也是很要眼力见的,若是穿戴差些的,看上去面色不好的人就会被盘查很久,不一定能进去。万一混进去几个饥民和怨民去闹事,他们的差事也就倒头了。
芳姐儿即便上辈子出去旅游过,此刻也要赞叹一下眼前京城的气派,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城门楼子都是极为大气的,从前参观看历史遗迹的时候还没有如此感受,现在面对真实的景物,芳姐儿此时只能说:“威仪两字足够让人心生敬畏”。
姥爷看着芳姐儿如此沉稳,面露正色打量着城门便也没有打搅她,等到她看完之后,才对她说到:“今夜我们不住客栈,住在楼子里可好?”
芳姐儿不知道姥爷为什么会想到去住楼子,你一个中年大叔形象的人带着一个未成年少女去楼子,不是坏事也变成卖孩子的坏事了。
芳姐儿连忙摇头说到:“不去,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呢!”
姥爷连忙解释到:“芳姐儿不要多想,过年的时候,哪有恩客会在楼子里过年呢,姑娘们也就是这时候能歇歇。你的果酒带过去,正好让姑娘们尝尝,她们最知道富贵人家的喜好了。你晌午还说不会瞧不起楼子里的人呢?现在便开始清高起来了?”
芳姐儿明白了姥爷的打算之后,只能调皮地说到:“姥爷,要是人家以为你是人贩子就不好了,你看孙女我长得这么漂亮,您带我去太显眼了。”
姥爷不留神间,芳姐儿又调皮了一次,他也很无奈,只能交代到:“到了那里要随和些,这些姑娘们都是场面上走动的人,你是面上客气还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们,她们几眼就能看穿了。我向来是很尊重这些人的,我能拿到现在的身份也是多亏了一个红姑娘帮忙。”
芳姐儿不知道自己到了现场会如何应对那些风尘女子,她在现代没有去什么娱乐场所,也没有和欢场女子做过朋友。她本能地觉得这些女子可怜又可悲,而且有些肮脏,但是理智上,她知道这些人中也分好歹,风尘中也不缺真性情。
看到芳姐儿低着头,姥爷只得说到:“不能坦诚相待,就装做木讷害羞吧,千万不要有鄙视之心,她们很多人都是可怜人。”
芳姐儿懂事地点头,跟着姥爷步行路过了不少青楼和歌舞坊,歌舞坊的门前还很热闹,歌姬们和杂耍艺人会被富贵人家请去表演,门口总是有人进进出出,就算是晚上也许还有接歌女去唱曲的。相比之下,青楼就寂静了很多,也没有电视上演的在门口搔首弄姿的女人拉客,也许这些娼妓真的是在安心过年吧。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姥爷却带着芳姐儿转到了一处小巷子,芳姐儿的鼻子灵,她闻到了一些淡淡的香味,仿佛是腊梅的气味,在满城的鞭炮的硝烟味中显得很特别,平添了几分意境。
姥爷对芳姐儿说到:“今晚上我们祖孙就住在这里了,这是乐世别院的一处产业,隐退的花魁秀玉便在这里教授姑娘们本事,这里寻常也不会有陌生男子来,姥爷带你来这种地方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
芳姐儿乖巧地回答说到:“是,姥爷是最疼爱芳姐儿的,我也会给姥爷争面子。”
姥爷到了院子门口,身上的霸气就收敛起来,变得很斯文,他轻轻扣了门环三下,停了手又再敲了四下,这才带着芳姐儿退后两步,等着里面的人应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梳着简单的朝阳发髻却带着两件不错的首饰,在她手持的马灯映照下,一只金簪上的宝石居然映出了宝光,请原谅一直比较财迷的芳姐儿,她低着头跟着姥爷,连那女子的脸都没看清楚,只看到了这金玉之物,她一个现代人也形容不了这个女人的穿着和布匹的好坏。
姥爷很温柔地说到:“吴妈妈,玉大家用过饭了吗?我这里带来了一坛子果酒,想让玉大家品尝一下。”
芳姐儿低着头,只听到那女子用极其温婉的语调,缓缓说到:“刚刚才摆饭,若是孙爷带来的酒不烈,到可以给小姐喝上一杯。这是您有分寸,平日里我是不敢让小姐喝酒的。”
芳姐儿能够感受到姥爷此刻的脸上一定是堆着笑的,她猜想这个叫吴妈妈的人大约是秀玉从前身边的贴身管事妈妈,有几分体面。从仆人看主人,这个秀玉肯定是个雅妓。
在一旁看热闹的芳姐儿冷不丁被姥爷推到了前唐地说到:“我的孙女孙芳,今天的这个酒就是她酿造的,她还能调酒,所以我把她带来见见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