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儿对于自己的推测能力比较自信,如果需要验证一下,只需要多和华二爷聊几次天,或者见到姥爷庄子上养着的人手一次就够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芳姐儿觉得既然自己承袭了姥爷的血脉,就无法斩断某种命运的联系,独善其身过自己的小日子,适当做些准备也是应该的。
姥爷经常以卖酒的名义出门,出去经营着自己的势力。芳姐儿突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姥爷其实是另外有家室的,姥爷那个庄子上会不会藏了另外一个甚至多个妻妾。这种背负着仇恨的男人会因为救命之恩而放弃子嗣吗?只要能骗姥姥一辈子,就算有另一个家也不奇怪。
芳姐儿想到这里,觉得更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把手伸得太长,姥爷那边自然会有安排,有舅舅表兄弟接掌姥爷最终的势力,她作为女子只要积累了足够安身立命的实力就够了。万一事发,她大不了改名换姓,带着财富继续另外一种人生。因为这个缘故,努力扩大产业绝对是不可取的,给自己留一条线,再囤积些黄白之物用于跑路才是上册。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芳姐儿定下心神也就到家了。牛车和货物自然有人管,不用芳姐儿操心,只是现在回家见到姥姥之后,芳姐儿突然有些伤感,觉得姥姥有点可怜,被姥爷骗了半辈子,还是把姥爷当眼珠子看,也不知道值不值。
因为这点情绪,芳姐儿一晚上都腻味着姥姥,姥姥以为芳姐儿受委屈了,当晚就要拢着芳姐儿一起睡。芳姐儿跟姥姥来到姥姥姥爷的睡房,忽然就想起了上午藏起来的荷包,就是公主府付账的那个荷包,于是就从衣服里内袋里拿来出来。
姥姥看着荷包的布料就愣住了,芳姐儿只好简单地把在路上的事情说了,立刻吓得姥姥脸都白了,赶忙抱着芳姐儿检查,看看有哪里磕碰了,口里喊着:“心肝宝贝,我的命,你若是出事了,我都活不成了。”
看到姥姥哭,芳姐儿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是因为心里压力大才哭的,祖孙两个为了各自的心思大哭了一场之后,姥姥才拿起那个荷包说到:“整个京城还有哪家敢自称公主府,十五年前的那次宫变,死了好多人,连你大姨也是死在那头上,跟皇上做对的王室全部赐死流放。几个本来就在外头的白闲公主还是在外头过平安日子,不会来京城。当今皇上的长公主前年才嫁到南地去,现在整个中京能打着公主府名号的也就只能是那位了。那个冤家抢了我的女婿,她的奴才还要害我的孙女儿,真是好狠心。”
芳姐儿赶快安慰姥姥说到:“姥姥不哭,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然后找一个对我好的夫婿,生一堆孩子让你给看着,所以你要好好的,哭坏了眼睛将来怎么给我看顽皮小子们。”
姥姥破涕为笑,拍了一下芳姐儿的屁股,骂道:“半大的丫头不害臊,这么小就想生一堆孩子。”
芳姐儿吐了吐舌头,总算把姥姥的情绪给稳定下来了,紧接着她就打开了荷包,看到了一个五两的官造小元宝,真正的雪花银子,成色比她往日用的,漂亮了不少。另外还有一枚金豆子,就六七钱重也能抵上八九两银子了。除了整个的元宝,还有点碎银子,拢起来也有一两三钱重,另外还有三个大铜钱钱是芳姐儿没见过的,姥姥猜想是官造代表一百文钱的制钱。总的来说,芳姐儿是赚了好几倍的利润。
姥姥对芳姐儿看着银子,眼睛就放光的样子颇为鄙夷,说到:“你这财迷德行一定是随着老傅家,当初你爹看银子也是这个德行,有种像种。”
芳姐儿不反驳,笑眯眯地赶紧把银子装进荷包,对姥姥说到:“我先去藏银子,藏好了才睡得香,除了至亲骨肉,天底下最让人放心的就是银子,有了银子心里就踏实。我借了姥爷的钱,存起来好还账。”
姥姥当然知道芳姐儿和老头子签订的协议,她虽然没文化,但是也知道教育孩子要守规矩,这是老头子在训练芳姐儿当家呢,她不能扯后腿。芳姐儿是孙家唯一的血脉,将来也没人给搭把手,若是自己不能强起来,将来孙家就真的完蛋了。
姥姥边整理床铺边等着芳姐儿把钱藏好了,这才停了手,悄声问到:“刘妈妈的事情怎么说?”
芳姐儿说到:“刘妈妈的事情还要姥姥你去说,李黄氏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想让刘妈妈直接掌控李小宝,顺便成为李家的当家人。至于李黄氏,我不会要了她的性命,我们这边有深山里的山民,让李黄氏改嫁,再生养几个便不会抓着李小宝了。姥姥您才是刘妈妈的救命恩人,您说才显得有诚意。当然这急不得,先让李黄氏拜了刘妈妈做婆婆,让李小宝认了这个奶奶才成。让刘妈妈当家的事情也要等华二爷那边有了准信才能动手。”
姥姥没想到这件事会变得这么复杂,她叹了一口气,说到:“我倒想让你过你娘的自在日子,可是我给不来,你现在是越来越像你姥爷了,要是你能有他一半的厉害,孙家的香火就没问题了。我寻思着吴大郎这个孩子不错,我再帮你看几年,说不定这事情就成了。吴家三个男孩,给我们一个做上门女婿应该舍得,再说了以后你还能帮着拉扯吴家另外两个男娃,老吴会答应的。不过吴大郎是长子,万一不行就吴二郎吧,吴二郎只比你小一岁。”
芳姐儿很佩服姥姥,说着这事能拉扯到另外的事上去,真是人才,对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