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军已在塣州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青龙带领的三千骑兵,马上就要对塣州城发动突袭。
“岛主,你就在将军帐里等消息不行么,非要让我载着你到天上看,万一军营里的人发现我不见了,你就不怕他们起疑心吗?”
朱雀不停的抱怨,说到底,她是飞累了。
妘夙站在朱雀背上,看着此刻还算平和的塣州城,目光比平时更为冷淡些,也不愿搭理任何人。
这塣州城两侧有小山丘,后方又是湍急的沨江,形成天然屏障,只能正面突破,而城中守军一万,青龙只有三千兵马,怎么看都是不利的局面。
黑压压的三千骑兵如离弦之箭,直冲进敌方阵地,西泠军一触即溃,四散奔走,这易守难攻之地,竟然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入了褚成手中。
“老太婆!你总算来看我啦!”白虎扑进了妘夙的怀里。
“你才是老太婆!”
妘夙抱着白虎,满脸笑意,早些时候,她就让玄武把院子搬到了塣州。本来,青龙也该和他们一样,一起在院子里等这她,谁知这家伙硬生生的跑去打仗了,还害得自己被雷劈。
妘夙是越想越生气,嘴都嘟起来了。
“岛主,白虎知道今天你要回来看他,一早就在院子里等你了。”
“玄武,青龙这么胡来你知道吗?怎么也不拦着点。”
妘夙不管,她生气了,总该找个人撒气。玄武的眯缝眼里没有恐慌,反而有一丝笑意。
“青龙是什么样的人,岛主还不了解吗?老奴哪里拦得住。”
“白虎也要和青龙一样,一直陪在老太婆身边!”
童言无忌,白虎小手拽紧妘夙前襟,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诚意。妘夙气结:白虎这孩子,还落井下石。
“再胡闹,我以后都不抱你了。”
小脸耷拉下来,白虎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妘夙不忍,屈起手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只要你乖乖的,我每天都回院子来陪你玩,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小手交叠护住自己的鼻子,白虎的抗议声都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别动我的高鼻梁,刮塌了你怎么赔?”
妘夙出现在青龙房里时,青龙脱得只剩亵裤了,旁边置有一木桶,正冒着热气,显然是打算沐浴更衣。
妘夙咽了咽口水,平素只知道这青龙面相不错,没想到衣服底下也挺诱人的,随即她的目光被他手上的一道伤给吸引住了,是刀伤,不重。
“让你揽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
青龙却不说话了。“哗啦~”水声传来,妘夙脸红心跳:这家伙不知道羞耻吗?自己还在他房里呢,他怎么还能舒舒服服的坐进了木桶里。
“帮我搓背。”
“喂!你这家伙别得寸进尺,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主子啊!”
话虽然这么喊了出来,但妘夙还是拿起了桶边的帕子。
青龙趴在桶边,黑发如绸缎般的覆盖住白皙的身子,妘夙擦的很认真,不为别的,只因为青龙的头发顺滑如绸缎,手感很好。
不经意的抬眼,却见青龙侧头正看着自己,浅淡的眸中满是温存,妘夙一惊,额间细密的汗珠就冒了出来,手中巾帕落入水中。
“妘夙!”青龙一下子便从水中站了起来,水花四溅。
这家伙,你的亵裤呢!但妘夙说不出话,她伏在木桶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就似上了岸的鱼,不能呼吸。
青龙还裸着就想来扶她,却是被妘夙一推,“穿衣服去。”
待青龙匆忙披上外衫,房里哪还有妘夙的踪迹。
而此时,妘夙正倚靠在张府外的某棵树上,五指死命的捏着前襟,喘着粗气。树影婆娑,妘夙闭上了眼,这么狼狈的模样,还是别让任何人看见的好。
“下雪啦!”
妘夙打开房门,眼前是一片白色,院落中的红梅开得娇艳,隐隐有一阵清香传来。
“朱雀,快起来,载着我去旁边山头上去赏雪。”
朱雀抱着手炉,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只留有两只眼睛在外面。
“岛主,我才不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冷了。”说着,又紧了紧被褥。
妘夙撇了撇嘴,跳到朱雀的床上,两手拉着被褥一角,一用力,朱雀整个人就被抛到了空中。
朱雀脸色惨白,身上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你干什么啊!”
妘夙盘腿坐在朱雀床上,火光映在她的眸中,“把虚火收了,换衣服,就算你不带着我去赏雪,你也该起来了,还有正事要做。”
出马车时,朱雀还浑身打了个寒颤,卸下狐裘,交给一旁的侍卫,朱雀这才看到,将军府里,人都已来齐,只等她了。
“冰天雪地的,李姑娘在府中休息便好,莫要受了风寒。”
褚成亲自迎了过来,手动了动,想去给李凤英暖暖手,终究还是放下了。
“将军说笑了,百姓之事无小事,与之相比,小女子所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罢,朱雀还装模作样的掩着嘴清咳两声。
妘夙白眼,朱雀这家伙,就是希望褚成心疼她,强制下令让她不用来了,这样,她就能在暖暖的被窝里,呆到地老天荒了。
可惜,朱雀的小算盘打错了,只见褚成于堂中正位上一坐,俨然是一代君王的架势。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