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静梅挑眉,好一会儿,赶在李泽乾发飙前道:“臣妾在荆州时候,住在师傅旁边的院子里,那杨枝胡同里还有户人家,就是孙秀才家,臣妾偶然和孙白遐认识,时常一起游湖作诗,渐渐地,知道孙白遐有位心上人,后来也曾见过几次那潘公子。”
李泽乾的眼睛逐渐变得深不可测,季静梅知道,他生气了。
“既然她有心上人,为何还要参加选秀?”李泽乾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冷,季静梅捂着嘴嗤嗤笑起来:“有心上人就不能参加选秀了吗?那今年选秀的人怕是得少三成,皇上您可真逗。”
“是不是因为……恭王爷?”
“具体的臣妾也不好和您多说,总之,孙白遐心心念念着潘公子呢,皇上,这样痴情的女子,您是不是该成全了她?”季静梅笑着说,只是眼中怎么看都是戏谑和讥讽。
“孙氏若是老实人,朕知道了兴许还会发发善心”,李泽乾冷哼一声:“一个动机不纯的人来朕身边,还想着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潘公子,真是可笑!”
“咦?”季静梅看一眼李泽乾:“听皇上的意思,那潘世安凶多吉少喽?谁下的手?”
“朕才没有兴趣理会什么潘公子杨公子的,有这功夫,朕倒不如和梅儿说说话。”李泽乾转头瞧着季静梅,眼里露出几丝柔情,季静梅只觉得心砰砰地乱跳,她慌乱地移开视线:“皇上的意思是恭王爷下手了,这倒是奇怪了,不留着潘公子威胁孙白遐,怎的还会杀了他呢?若是孙白遐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被恭王爷杀了,定是心如死灰。”
“是啊,所以朕已经安排好了时间,会让人在恰当的时机告诉孙氏这个消息。”
“那她也未必会背叛恭王爷”,季静梅边给李泽乾剥橘子边道:“拿潘公子刺激孙白遐的确会有效果,只是,皇上怎么那么肯定恭王爷身边只留潘世安一个人当人质呢?若是臣妾想掌控一枚棋子,臣妾断然不会只拿一个把柄就冒冒失失威胁人。”
“若是朕,朕也不会只留一手,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朕本就没有想让孙氏背叛七哥,这样说变就变的细作朕可不敢相信。”李泽乾见季静梅将橘子瓣递到他嘴边,笑着咬住,“真甜。”
“这是皇上来了才有这样好的贡桔,若是平时,送到臣妾这宫里的东西都扔了。”季静梅嗤笑一声:“说来,趋炎附势的小人哪儿都有,臣妾倒也不怪他们。”
李泽乾蹙眉,仔细打量了季静梅屋子里的摆件,“你那些个琉璃十二生肖哪儿去了?”
“不知道,许是在御膳房哪个总管手里?或者是在针线司的哪个嬷嬷手里?臣妾让绯儿她们去换好一些的份例去了,不曾在意都给了谁,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臣妾费尽心思赚银子还不是为了用的,眼下也是物尽所值了。”
“一群没有眼力价儿的东西!”李泽乾气得直接砸碎了手边儿的茶盏:“顺子,你给朕滚进来!”
“你莫要骂他”,见顺子一脸疑惑地进来,季静梅宽慰地看了看他:“顺公公也是被那起子小人给蒙蔽了,皇上也莫气,臣妾在荆州时候就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会被人厌弃,臣妾若是宠妃,一句话救他们一司一监的命都是举手之劳,可臣妾若是被人厌弃的弃妃,对他们又有什么用?”
“你是朕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让他们这般践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要拿银子和珠宝换取份例,何其可笑!”李泽乾看向顺子的眼神里满是警告和不满,顺子这才听明白皇上到底为何发怒,他求情地朝季静梅看去。
“这可怪不得其他人”,季静梅嗲怪地看一眼李泽乾:“说来罪魁祸首,是皇上您呢。”
“胡说!朕怎么是罪魁祸首呢?”李泽乾不悦地道。
“您说臣妾是您心尖上的人,可谁知道呢?旁人只知道臣妾把您惹怒了,臣妾失宠了,您眼下最疼爱的可是吴美人,连臣妾宫里的人被欺负了臣妾这做主子的都毫无办法,若不是顺公公跟着您时间最长,最是了解您的脾气,臣妾脑子好使,怕是臣妾都以为自己下一步就得进冷宫了。”季静梅说着,瞪一眼李泽乾:“皇上总说你我二人相像,臣妾斗胆说一句话,您啊,虽然自小不得宠,在宫里也算是吃了不少苦,可还是当局者迷。”
李泽乾愣了会儿,突然低声笑了,他是男低音,笑起来很好听,顺子听到他笑,无声吐了口气。
“是,朕的婉容娘娘教训得对,是朕一时糊涂了,忘了这世上自以为是的人很多,倒让朕的梅儿受了委屈,朕会好好补偿梅儿的。”
“臣妾可不是向皇上讨赏的”,季静梅感觉到自己背后游走的手,又羞又窘,看一眼顺子,示意李泽乾适可而止,李泽乾却毫不在意,季静梅忍不住在他手上掐了一下,李泽乾吃痛,不再捣乱。
“顺子,虽然你梅主子大度,不和宫里这些人计较,你心里却要有数才行,改日将这些有眼无珠的人全给朕换了,再将朕的私库打开,给你梅主子拿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诺!”
“朕听说,你今日召见了马辰华?那就是个粗俗不堪的女人,见她干嘛?”见顺子领命后退下,李泽乾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季静梅见四周没有人,也就随他了,只是脸色越来越红。
“臣妾觉得她挺有意思,虽然不通文墨,对礼数也不大通晓,但胜在真实又不笨拙。”季静梅说完,抬眼看一眼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