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的话音刚落,未等展剑说什么,就有大理寺的官员怒气冲冲站住来,道:“冯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大理寺伪造证据吗?”
“本官问的是展大人。”冯将军不理会此人,目光依旧直勾勾盯着展剑。
展剑一把从他手中抽出卷宗,看一眼扉页,道:“将军手里拿的是随同皇后娘娘入宫一些宫女的供词,里面记录了皇后娘娘还是王妃时候的一些行为,以及皇后娘娘受封后的一些行为,这卷宗上不仅有刑部尚书大人的亲笔签名,还有皇上的私印,将军意思是这些人都同我一样在弄虚作假?”
刑部尚书柳大人瞬间迎来冯将军派系所有人的怒视,冯将军冷冷看他一眼:“柳大人,你经手这么多关于小女的卷宗,竟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这嘴可真是严实啊!”
“将军,这.......”,柳何东急得额头直冒汗,李泽乾慢悠悠道:“冯将军可冤枉柳卿了,朕知道柳卿和你乃是书院旧友,特意给过柳卿一道密旨,若是他敢将这些事儿传出去只言片语,哼哼,此刻怕是坟头的草都杖把儿高了。”
柳何东抬起胳膊,以袖擦干额头的汗。
冯将军冷哼一声,“这些卷宗都是之前犯事的宫妃或是皇后娘娘带进宫的宫女的供词,皇上,有道是人心易变,在臣看来,这些未必是真的,臣的女儿臣了解,她不可能”
“冯将军!”李泽乾冷冷打断他的话:“你也说了,人心易变,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的女儿兴许在闺阁时候是仁心宅厚,但几年的时光过去,你怎么就敢保证她始终如当初一样纯真善良呢?”
冯燕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听到李泽乾的话,猛地抬头,“皇上,臣妾”
冯将军盯着自己女儿,“燕儿,你快给皇上解释,这些事你从没做过!”
“将军,此刻多言难免有串供嫌疑”,展剑上前两步,侧身,恰巧挡住冯将军的视线,他看向冯皇后:“娘娘,宫中前前后后发生的数起案子,尽为大理寺所办理,臣和您的长姐自幼相识,想必您也听过臣办案的能力,这些事您有没有做过您心中十分清楚,臣劝您好生看看这些卷宗,再做辩解。”
说着,展剑示意候在四周的小黄门将大臣手中传阅的卷宗尽数收回,摆放在冯皇后身边,冯皇后颤抖着手拿起一本,正想翻开,就听冯将军怒吼道:“展剑!你别太过分!”
“将军,展某只是在办案,按照大理寺审理案子的流程,展某本该早早问询皇后相关事宜,只是皇上体恤皇后娘娘,不忍定罪于娘娘,才暗中让展某压下这些卷宗,展某还一直担心一世断案公正无私的清名要毁在令嫒身上,今日好不容易皇上松口了,展某若是再不问询,怕是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喽!”
“正明殿不是你大理寺的大堂,咱们这些人也不是你的衙役师爷,你这是羞辱皇后娘娘,羞辱在场的众位大臣!”
此刻,冯皇后已经匆匆看了几个卷宗,她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当她再度拿起一本卷宗时,竟是手上无力,让卷宗直接掉落地上,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展剑耸耸肩,笑了:“将军是身经百战的人,只可惜没有将女儿培养成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之人,皇上,臣觉得方才您说错了一句,依臣看,纵然皇后变了许多,这演戏的本事还是和当年一样。”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阵阵笑声。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妾.......”冯燕抬眼看了看李泽乾:“臣妾想问皇上一句话,臣妾嫁给皇上时,您曾说,此生虽然您会有无数女人,您心中始终会有臣妾一席之地,臣妾想问皇上,现在,您心中还有臣妾的位置吗?”
“女人就是女人”,薛旭尧还等着听到皇后的辩解,谁知道竟听了这么一句,登时忍不住小声叹了一句,冯将军瞪他一眼,又怒其不争地看向冯燕。
李泽乾愣了下,“皇后怕是忘了朕当时的原话是什么。朕说的是,倘若你能保持初心不改,朕纵有再多女人,也会给你应有的体面。皇后,你问朕如今心中是否有你,不觉得可笑吗?”
冯燕仰头将眼泪尽数逼回去,又道:“皇上,臣妾嫁给您不到三个月就知道占据您心中位置的女人是谁了,您宫中虽然妃嫔十数人,心底却只有季静梅她一个人,您宠着她臣妾可以理解,可您不觉得您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宠那么简单了吗?她随口说什么,您都会记在心上,以最短的时间去办,史册上‘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您此举和唐明皇有何不同?您不觉得您对臣妾和宫里其他嫔妃太过残忍了吗?”
“皇后娘娘”,礼部尚书小声提醒一句,生怕冯燕言语不当有失体统。
“让她继续说!”
“皇上,您给梅婉仪珠宝首饰、嫔妃高位,臣妾都可以忍下来,可臣妾也是您的女人,臣妾更是大魏的国母,父亲和族里的人都觉得这是无上荣耀,有谁知道臣妾嫁给您后是夜夜独守空闺,是!臣妾是对您下了药!可臣妾如果不这么做,臣妾莫非要和汉惠帝的皇后一样吗?”
武将们没有听懂冯燕的话,文臣们却都是通读史书的人,登时就愣住了,这........他们是不是把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冯将军看看女儿,又看向李泽乾:“皇上,臣将女儿嫁给您,您怎么能这样羞辱她呢,您这是羞辱冯家啊,更是藐视先帝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