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
“你只是看她可怜?”刘凤柳眉倒竖:“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你顾得来完吗?我奉劝你一句,与其想着这时候对一个庶女雪中送炭,换取交情,呵呵,还不如巴结一个有用的人,比如莼姐姐。她啊,就是个废物!”
“就是,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啊,少在这儿装活菩萨了,一个废物也值得你费心思!”刘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你们”,姑娘显然受不了这种讽刺,哭着离开了。
但她的离开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季静梅注意到很多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至于刘安,她咬着下唇看了看四周,颇为尴尬地开口了:“没关系,我坐这儿就行。”
她指的位置是靠近亭子边儿的一个角落,刘凤瞥了一眼:“大家还是给你留了位置的,你就坐那儿吧,凉风习习的,那位置也挺好的。”
整个宴席,季静梅始终克制不住自己,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刘安那儿飘,但是没有过多久,她就发现刘安已经跟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和旁边的姑娘相谈甚欢了。
宴席罢,在东道主周蜜的建议下,姑娘们三三两两结伴开始游览周家的园子,许是多喝了几杯果酒的缘故,季静梅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胀的。于是,她婉拒了周蜜的相邀,决定自己找个僻静的位置休息一下,绿荷体贴地在假山不远处找了个少人经过的位置,扶着季静梅坐了下来。
倚靠着背后的椅背,在厚重的藤蔓遮掩下,季静梅的身影完美被隐藏了,她可以舒服地闭目养神会儿,事实上,她也的确有些累了,很快就开始迷糊起来。
但这时,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季静梅不太高兴,她睁开眼睛,瞧一眼发声处,想要起身,绿荷却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奴婢瞧着是刘家的两位小姐。”
季静梅皱眉,细细听起来。
“刘安,你好大胆子,凭你也敢拿了投壶的头筹,是不是等下还要拿了品诗的状元啊。”
“姐姐误会了,我只是……只是侥幸,若不是姐姐昨日不慎伤到了手腕,今日这头筹该是姐姐的才对。”刘安的声音显得很是胆怯。
“谁稀罕”,季静梅听出来这是刘可的声音,季静梅平日见到的庶女除了像魏茵娘这种自小当嫡女养大的之外,最多的就是心思重、外表柔弱的那种了,如刘安一样满是委屈的虽不常见,偶尔也会见到一二,但是刘可这种飞扬跋扈的庶女,当真是稀有物种了。
“我知姐姐不稀罕这样的俗名,今日是妹妹的错,还望姐姐能高抬贵手,饶了安儿这一次。”
“又是这般委屈的模样,刘安,我警告你,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父亲又不在这里,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姐姐,我不是……”
“呸,昨日若不是你装出这副样子来博取父亲同情,父亲怎么会去三姨娘那儿?你明知道昨日父亲该去的是我姨娘那里,却还……”,许是女儿家说起这事儿多少有些羞涩,刘可的话语停顿了下,才继续开口:“你有这般心眼怎么没有教教三姨娘呢,不然她也不会数十年不得父亲的宠爱了,不过你可真是不懂廉耻啊,做女儿的帮姨娘争起宠来!”
“莫非姐姐在别人府邸谈论父亲房中之事就是知晓廉耻的行为了?”刘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你……你……好你个刘安,凭你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别忘了,若不是你在姨娘面前苦苦哀求,这刘家大门你都出不去!今日我就让你知道如何尊重自己姐姐,润儿”
“奴婢在”
季静梅心紧了一下,下意识站起来,想了想,又无奈地坐了下来。
“扑通”一声,季静梅的手抓紧了衣角。
“刘安,就让湖中的水给你醒醒脑子,你若是还敢这样没有自知之明,我姨娘定有本事让你们母女生不如死!你给我记清楚了,就该知道旁人问起来,该如何回答了。润儿,咱们走!”
刘可离开后,季静梅要起身,又被绿荷给按住了:“小姐,您这会儿出来只怕解释不清楚,反倒招刘小姐记恨。”
“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周家的婢女很快会发现有人落水的,您不必担心刘小姐的安危。”
“那……那好吧”,季静梅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此刻出现的最合适理由,终是沉默了,在绿荷的低声劝说下,她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刘安刘小姐不小心落水的消息传遍了周家的角角落落,周蜜当场就变了脸色:“在我们周家落水?这传出去岂不丢咱们周家的脸!速速去查怎么回事!”
季静梅此刻已经在周蜜的身旁了,见此皱了下眉,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周蜜领着几个素来关系好的姑娘来看望刘安暂时休息的厢房时候,季静梅特意观察了刘安的表情,已经梳洗换装了的刘安面色甚为平静:“都是安儿的错,安儿失足落水累得周姐姐如此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安儿这厢给周姐姐赔罪了。”
季静梅诧异地看了看她,对于她将被推下水一事说为自己失足,甚为不解,周蜜则松了口气:“既然是刘小姐不小心落水,那我就可以放宽心了,在我周家请客却发生这样的事儿,恐怕以后没有人敢来了。妹妹放心地在厢房多休息些时辰,我已经让厨房熬好了姜汤,虽说是初春天气已经回暖,却还是凉意十足,妹妹一定要小心身子,切莫着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