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静梅的手才刚伸到李泽乾面前,就被一把握住了,他依旧笑着,眼睛却如古井般深邃:“梅儿,殴打亲夫是不对的。”
“你个登徒子”,季静梅恼恨地要抽回手,却丝毫没有效果。
“本殿知道你跟梁大家学了些拳脚功夫,但是想对付本殿,还差得远,省省力气吧。”李泽乾说完,才松开她的手。
季静梅甩着被抓疼的手腕,眼里满是戒备,“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本殿一清二楚。”
季静梅咬牙,冷哼一声,“殿下当真是有几分本事,难怪如今储位之争如此激烈,恕臣女不想奉陪了,臣女告辞。”
她转身气呼呼离开,心底却在忖度李泽乾的话有几分真假,梁大家是教了自己一些拳脚,可是她明明瞒得很好,为何……九皇子的势力到底隐藏的有多深呢?
周妈妈和几个丫鬟都在远处等她,对这边儿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见她气冲冲过来,很是不解,又不敢问她,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季静梅没有去宴席,而是回了院子,不多时,相熟的姐妹便陆续来找她叙旧了,季静梅也一一见了,寒暄几句,等这些人离开,天色已经不早了。
“小姐,外面来了个小黄门,说是奉九殿下的命令来给您送及笄礼。”
听到九殿下着这三个字,季静梅心底的火气就蹭蹭的上窜,“不见,让他回去!”
“可,小姐,那小黄门说了,让您看了这封信再做决定也不迟。”绯儿递给季静梅一封信,季静梅拆开看了看,恨得牙痒痒,“让他进来吧!”
绯儿总觉得这话是自家小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狐疑得看一眼被季静梅扔到火盆里的信,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让小姐这般动怒?
“奴才顺子,见过季小姐”,顺子进门,毕恭毕敬给季静梅行了一礼。
“公公请起”,季静梅压根就懒得理他,但是却也知道,这是贴身伺候九皇子的人,不能不给面子。
“奴才奉殿下的命令给您送礼来了”,顺子一点儿也不在意对方冷冷的态度,“殿下一早被皇上叫进宫处理政务,忙完一复命就即刻出宫来参加您的大礼,匆匆忙忙的,也就没有带上礼物,这才遣了奴才给您送来。”
季静梅眼神闪了下,顺子的话内里含义真是不少,她示意绯儿上前接过锦盒,“烦请公公回去代我转告九殿下,殿下的盛情我感激不尽,既然是送我的及笄礼,我就收下了,他日皇子妃生辰时,我自会还一份贺礼。”
顺子呵呵笑了,“奴才来之前,殿下吩咐过了,知道季小姐一定会这么说,他让奴才转告您,他是他,皇子妃是皇子妃。”
“自来夫妇是一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夜已深,公公还请回吧,我就不送了,周妈妈,代我送下顺子公公。”
周妈妈敏感地觉得九皇子和自家姑娘间发生了点儿什么她不知道的,但是小姐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她送顺子离开了院子,两人向府门走去。
而屋内,季静梅看了眼那匣子,瞧着倒是普普通通,她拿到手里,想要打开,余光瞧见绯儿和灵儿都往自己这边儿瞟,她哼了一声,又放在了桌上。
“你们退下!”
“诺!”
待屋内下人都离开,她看看匣子,还是打开了,里面铺了层黑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支七宝玲珑簪,瞧着不是宫里的手艺,但是用的宝石却是头等的,她蹙眉,猛地合上盖子,起身,朝窗户边儿走去。
站在窗边,季静梅一眼瞧见的就是院中的梅花,寒冬时节,梅花已经怒放,昨夜下的雪已经被丫鬟们扫成了一堆,但梅花树上的落雪却无人清理,洁白的雪映辰着怒放的梅,整个院子显得颇有灵气。
“他到底想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呢?”季静梅喃喃自问,却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从这天起直到过完年,七皇子和九皇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动静,仿佛那天来,只是参加她的婚礼,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一样。这让季静梅更加疑惑了。
很快,她就明白为什么两人都再无反应了,因为,皇帝病危的消息从宫中传到了各家。
如同一滴水滴入油锅,京城顺便沸腾了。季静梅发现来季家的人突然比从前多了好几倍,季老爷在府里用饭的次数骤减。
“小姐,荆州那边儿传来了消息。”
“泰安商行还是?”
“是那三家铺子的人。”绿荷拿着小纸条匆匆进门,季静梅接过,扫视完,摇了摇头:“五年了,还是毫无长进。”
“五年时间您是脱胎换骨了,可这几个还不是仗着是老太君的人才这样放肆嘛,咱们怎么办?”
“你去一趟石榴院,将这字条给母亲看看,看她如何说。这三个铺子本就是我暂时打理的,我既然回京了,也该还回去了。”
“诺!”
又一人走进来,“小姐,泰安商行的朱管事来了。”
“定是为圣上病危的事而来,绯儿,请他去书房,我随后就到。”季静梅摩挲着手上的紫檀手串,淡淡说。
“诺!”
好一会儿,她从榻上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出房门。才刚走两步,迎面灵儿就抱着一个箱子过来了,“小姐,这是账册,奴婢先给您放桌子上了。”
“去吧,莫让外人进屋就是。”
“奴婢明白。”
季静梅在书房和朱管事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等朱管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