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借机将几个对他有敌意和提防的先贤惮大将,发配去了近海甚至是蒲类诸国。
于是,在大军还未抵达焉奢国都员渠城之前,李陵便初步的拉拢了数百名贵族。
更彻底掌握了先贤惮身边的武装力量。
等到大军抵达员渠城近郊的时候,李陵甚至连先贤惮的王帐禁卫,也拉拢、控制和收买了大半。
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陵内心的魔鬼,就蠢蠢欲动起来。
而先贤惮,也在他的控制下,开始恶化起来。
短短数日,就从比较严重的风寒,发展到发烧、头疼。
匈奴人简单原始的巫医,根本无法处理这种病症,只能惊慌失措的跳大神,举行仪式,向天神与万物祷告,更以奴隶祭祀。
李陵更是在其中煽风点火,表面反对,暗地里支持和怂恿萨满祭司们。
于是,先贤惮的病情迅速恶化。
现在更是直接发展到了鼻涕横流,浑身疼痛,咳嗦不止,反复发烧,甚至战栗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李陵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于是,在一次服侍完先贤惮吃完药,趁其休息的空当,李陵趁机上前拜道:“屠奢,臣有一言,虽知不当,却也不能不说……”
“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今屠奢缠绵病榻,大军上下军心动荡,臣恐万一屠奢不幸,屠奢大业恐怕……”
先贤惮卧在病榻上,他脑子和身体,本就已经差不多成了白纸,没有什么思维和思考能力。
更要命的是,从前他身边忠于他的臣子,基本上都已经被李陵用各种借口支开甚至直接流放去了近海、蒲类诸国,乃至于危须等地。
现在,在他身边的,要嘛是李陵的人,要嘛是对此毫无感觉的人。
加之,他想了想,李陵说的很对!
他病成这个样子,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后世,安排一下未来了。
于是,他看着李陵,有些感动的道:“坚昆王真乃忠臣也!”
“本屠奢过去多有错怪……”
“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接着道:“我这一生生了十几个子女,但多数夭折,如今只有四子都隆奇或许可堪大任……”
“只是……都隆奇年纪太小,恐怕难以服众啊!”
“实在不行,或许只能去请我的堂弟,右谷蠡王屠耆来此了……”说到这里,先贤惮就忍不住叹息起来。
虽然匈奴人有兄终弟及、叔侄相继的传统。
但,讲真没有几个人愿意那样做。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李陵听着,那里肯让屠耆来此摘桃子?
那位右谷蠡王屠耆,李陵认识,甚至还很熟悉。
此人,乃是句犁湖单于之后,更重要的是年富力强,而且不笨!
于是,李陵便跪下来,哭着道:“屠奢,这怎么使得?”
“若右谷蠡王来,屠奢诸子如何自处?屠奢的大业又岂不是要旁落他人之手?”
“臣死都不会从命!”
“臣只会忠于屠奢的血脉!也只会听从屠奢血脉之命!”
在帐中的其他匈奴贵族见到这个情况,也都纷纷跪下来,磕头说道:“主人!主人!奴婢们也是如此,除了主人的血脉,其他任何人都不行,都不可能得到奴婢们的忠心!”
先贤惮看着这个情况,真的是又感动又感慨,于是道:“坚昆王……还有诸位,都是我的忠臣!”
“有坚昆王与诸位在,本屠奢此生无憾!”
于是,他道:“既然坚昆王与诸位贵人都认为非我的血脉不足以继承大业……”
“那么,便去将都隆奇抱来吧!”
半个时辰后,一个不过三岁的小孩子,被抱到了先贤惮面前。
先贤惮没有接过这个孩子,只是让人将其抱到自己榻前,然后对李陵道:“坚昆王,请大王背负我子……”
他想了想,道:“就像汉朝的周公背负成王一样!”
李陵闻言,内心喜不自胜,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悲伤不已的样子,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将对着一切依然一无所知的都隆奇抱起来,然后背到自己背上,站起来看向其他所有人。
先贤惮看着这个场景,欣慰不已,他勉励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道:“都隆奇,将为我这世子,万一我不幸回归圣山,都隆奇就继承我的穹庐、牲畜、奴隶和军队!”
在场的匈奴贵族纷纷跪下来,对着都隆奇磕头再拜:“奴才们拜见小屠奢!”
先贤惮又道:“若是万一……在都隆奇没有成年骑马之前,坚昆王为摄政!”
先贤惮大声的说道:“就如周公一样……”
李陵听着,狂喜不已。
他想要的东西,终于拿到手里了。
现在……
先贤惮,已经没有价值了。
但表面上,他却哭的稀里哗啦,和孩子一样,背着都隆奇,跪到先贤惮面前发誓:“屠奢放心,臣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必定辅佐小屠奢,光大屠奢的大业,中兴匈奴!”
先贤惮听着,终于放下了芥蒂,躺在塌上睡了下来。
而李陵则背着都隆奇,带着见证此事的贵族们,走出穹庐,举起孪氏的龙旗,走向大军。
一路上,无数贵族、奴隶纷纷跪下来,趴到雪地两侧,向李陵以及他背上背着的都隆奇磕头,宣誓效忠。
连一点反对声浪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