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更有机会,更进一步,成为匈奴之主。
然而,那一战的后果,却是李广利去位,张鹰扬进位。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王远在楼兰听说此事时,几乎不敢再前进了。
因他拜读过那位的著作,管中窥豹,自是明白那位的性格。
必是心狠手辣,残虐无比的大将!
说不定又是一位武安君!
自己若不小心惹毛了他,恐怕别想活着回去了。
更要命的,还在于此君既然执掌河西,以他的脾气,恐怕未来不管是西域方向还是漠北,都不会好过了!
有他坐镇,汉朝骑兵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偏偏如今匈奴的战略态势,极端不利。
王庭的内乱,已经持续了一个冬天,至今没有什么准确消息。
而西域这边,天山北麓与白龙堆彻底易手。
车师人只能撤回天山南麓,与蒲类诸国抱团自保。
而天山北麓的失守,令西域的北大门门户洞开!
现在,汉朝骑兵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兵力集中到龟兹-尉黎境内,然后对西域腹地发起突袭了。
匈奴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扼守住天山通道,卡死计示水的河湾。
然而,只有千日做贼,哪有人能千人防贼?
长达数百里的天山与计示水通道,只要有一个地方失守,为汉朝骑兵突破,就是全线崩溃!
危须、焉奢都可能被汉朝夺取。
危须、焉奢既失,精绝、莎车等国自然不能保。
而这些都还不是最致命的!
毕竟,事在人为。
关键在于……
王远看了看呼衍冥的神色,又观察了一下随行的其他人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里面摇头叹息起来。
如今的匈奴,已经被那位张鹰扬吓破了胆子。
连人都没有见到,使团里的贵族和随从,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特别是随行的随从们,自知道坐镇河西等待他们的是那位张蚩尤,那位三头六臂,额生神目,拥有伟力的汉朝将军后,就已经开始自动的早中晚定时祈祷、膜拜。
吃饭都可以不吃,但膜拜与祷告,绝不能少。
哪怕病了,伤了,也不能耽误!
而这些人,本就是西域匈奴之中的勇士。
连他们都是这样,可以想象一下其他匈奴人若在战场上与那位对阵的情况了。
恐怕,会和三十年前,匈奴人面对那位骠骑将军一般还没见到人影呢,匈奴骑兵就已经跑了个精光。
实在跑不了的,就地跪了下去。
根本没有人敢与之正面交锋,也没有人敢对其冲锋。
那时候,上至单于,下至奴隶,都知道,见到骠骑将旗只有两个选择逃跑或者投降。
因为……根本打不赢!
不可战胜,无法抵抗!
无论是阵地战、白刃战、游斗战,还是骑兵战,不管是在峡谷、平原、戈壁、荒漠、山陵、城市,也不分兵力是占优还是劣势。
任何与骠骑大军开战的下场只有一个被碾碎!
面对不可战胜的人,匈奴人的斗志与士气,完全崩坏。
他们表现的还不如西域仆从军,至少那些铁憨憨,不知深浅的家伙,还会傻傻的上去尝试抵抗一下,挣扎一番。
虽然结果必定是被碾成齑粉,但至少,他们挣扎过。
哪像匈奴,除了跑就是跪。
以至于,当时有汉军骑兵被匈奴包围,指挥官突发奇想,派少量轻骑迂回至侧翼,然后打起一面伪造的骠骑将旗。
于是,匈奴军队瞬间崩溃,原本被包围的汉骑,不止顺利突围,还追着匈奴溃兵一顿狂砍,收获了许多军功。
如今……
匈奴人面对那位张鹰扬,恐怕也和当年面对霍骠骑时的心态差不了多少了。
士气、斗争、意志,皆被掳夺。
没有士气,失去斗志,意志被降维打击。
匈奴人就算是人均身高八尺,腰围五尺,身披重甲,怕也只能跪下来喊爸爸。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王远忍不住打了哆嗦。
他知道,灾难开始了。
此去汉朝,恐怕得来的结果,要比自己所设想的最糟糕情况还要糟糕!
“只能是见机行事喽!”王远在心里想着,叹息着:“可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可以辅佐主公,在远方建功立业,争取洗白自身。
哪成想,这个梦才刚刚开始,就要醒来了。
心里面萦绕着这些念头,前方引导的汉军军官,忽然调转马头,大声宣告:“诸位使者,玉门已至!”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匈奴人,瞬间像被狂风吹起来的树枝一样,立刻就抬起头来。
在远方,视线的尽头,一个峡谷之外的高地上。
一座正方形的坚城,出现在视线里。
以夯土筑成的城塞,像铁闸一般,牢牢扼住了这通道的要隘,锁死了自楼兰而往河西的交通。
城楼上,汉家龙旗高高飘扬,数不清的将士,矗立在城头。
一架架床子弩上的布罩都已经去掉,锋利的箭头,暴露在城头,已经上好弦的巨弩,像是无言的战争巨人,彰显着它们暴虐的一面。
而在峡谷内,一列列骑兵,正缓缓策马而出。
他们身着轻甲,骑乘着高头大马,戴着铁胄,面具下露出一张张坚毅的脸。
他们的战马,清一色装备着马镫马鞍马蹄铁,这种在去年才为匈奴所知的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