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长吁一口气,叹道:“张卿,孤这次估计要被卿害死喽!”
张越闻之,自知刘进担忧什么?这一路上,刘进已经与他念叨了不止一回,便笑了起来:“殿下放心,天子便是责骂,也只会责骂于臣,却与殿下无干!”
“何况,此事,陛下只有奖赏……绝不会有半分责罚的……”
“夫昏姻者所以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这是先王先圣的道理!”
“而殿下以一己之力,而合数国之好,结天下之良缘,功在当代,泽于后世!”
这是没错的!
刘进现在可能还感觉不到,但很快他就会明白,他的‘牺牲’意义何其重大!
刘进听着,垂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悠悠问道:“卿之子,就要满两岁了吧?”
张越点点头,望着车帘外,叹道:“是啊,马上就满两岁了……”
当初,漠北战后,那个小子呱呱落地。
张越却是只抱了一抱,就匆匆忙忙的踏上了前去河西的路。
转瞬就是两年,除了嫂嫂与金少夫寄来的书信,诉说着家里长短,以及那个小子的变化外,张越对其一无所知。
甚至连他什么时候走路了,何时会说话了,都不知道,也更未亲眼见证。
而张越如今不止那一个孩子了。
去年,杨孙氏在漠南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张桃桃。
然后,淳于养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然而……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张越都没有见过。
这令这位在西域威名赫赫,足可止小儿夜啼,让匈奴人寝食难安的张蚩尤,在此刻眉头紧锁,心情忐忑。
他最怕的就是,见到了妻儿,结果却发现已如陌生人一般。
车马继续前行,沿着驰道,来到了那旌旗飘飘之所。
于是,礼乐大作,编钟齐鸣。
出车之歌,唱响于旷野之中。
张越于是和刘进连忙整理衣冠,而随行的大军,则高举着自己的战旗。
然后,张越先下车,再单膝跪地,将刘进请下来。
君臣两人迈步走向前方,那旌旗飘飘之所,天子撵车御驾所在之地。
而等待他们的,则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与雀跃之声。
便连那些公卿列侯、勋臣外戚、博士御史,也是一般。
自有汉以来,传奇之盛,舍当年之卫青霍去病外,就如今这归来的大将为最!
张蚩尤三字,已是胜利的象征。
而胜利,无论是谁,都会喜欢。
因为那不仅仅是利益,更是土地、人口、权势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