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打算先找车师、龟兹这些匈奴人的狗腿子的麻烦,和大宛战争一样,用胜利和财富来安抚、拉拢军队。
所以,这位贰师将军急匆匆的回朝,确实有可能是为了说服朝野,支持他对西域不臣蛮夷之鞭笞。
但……
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守将转过身子,面朝长安方向,他想起了最近传到萧关的一个传闻。
当今天子,最近有了一个新的宠臣。
侍中官张子重。
据说,宫廷有传闻,这位陛下将这个宠臣称为小留候。
所以……
“这贰师将军大约是被人踩到尾巴了……”守将在心里猜测着。
“若果真如此,那么……”守将握着自己的剑柄,心里面脑洞大开:“或许我该早点去那位小留候面前表表心意……”
能令贰师将军不得不提前回朝,以争宠的人物。
未来的成就,一定小不了!
……………………………………
远方的大军,渐渐接近萧关。
直到此刻,人们才开清楚这支大军的面容。
几乎全部都是骑兵,十五骑为一队,人马相连十余里。
许多骑兵身上,都穿着制式的锁甲,配着长剑,背上挂着弓弩,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正是李广利的亲兵部队,全部都是从中山、河间以及邯郸遴选的燕赵儿郎。
这支部队号为拔胡,据说是为了向当年大司马骠骑将军的破奴军致敬。
自组建以来,这些骑兵就跟着李广利南征北战。
他们中的老兵,甚至参与过两次大宛战争,身上被创数十处,是匈奴人最畏惧的战士。
此刻,李广利骑着他最爱的那匹枣红马,手里拿着大宛战争时缴获的一柄镶着黄金和白银的宝剑。
据说这是大宛王毋寡赐给其王宫第一勇士煎糜的宝物。
而这个号称大宛无敌的勇士,在大宛王都大宛城外,带着五千名大宛士兵,摆出了一个据说是大宛先王留下的军阵。
五千士卒,人人大盾长矛,列成一个刺猬。
然后,李广利就亲自率领汉军骑兵,从侧面凿开了那个看似坚固的军阵。
将那个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军阵撕成了碎片。
回想着那一战,李广利也是得意不已的摸着自己的髯须。
他今年刚好四十五岁,生得高高大大,足有七尺五寸高,长期的军旅生涯,领他的皮肤看上去黝黑无比,毛发也都相对粗糙。
远远看着就像一个黑脸张飞。
但,在二十年前,他还是长安城里出名的小白脸,不知道多少贵妇人的床榻上都留下过他的身影。
二十年军旅生涯,不仅仅让他的身体变得粗壮,心思变得细腻,更让他的抱负也变得更大了。
“此番回京,务必要说服陛下和朝臣,支持吾等对车师、龟兹的鞭笞!”李广利对着左右的两个心腹大将说道:“车师人狂勃,不识天数,龟兹人狡诈,屡次陷害和绑架汉使、汉商,若不予以惩戒,西域诸国何知大汉威严?天朝教化?”
“君候说的极是!”一个跟在李广利身边的大将严肃的道:“若不惩戒彼辈,西域诸国恐怕会轻汉之威,以至于重演当年丝路断绝的危机!”
古老的丝绸之路,自从博望侯之后就变得繁荣无比。
中国的丝绸、香料和其他商品,沿着这条道路,销往远方的异域。
为汉室带回来了大量的财富。
特别是黄金和白银!
汉家现在每年对外出口丝绸、香料和其他商品,岁入黄金数千金!
仅仅是大夏人贵霜王朝,每年都要求购数万匹上好的蜀锦。
正是丝绸贸易带来的巨额黄金收入,维系着汉室的货币供应平衡。
当然,赚的最多的,还是商人。
在事实上来说,现在最支持汉军对外扩张的,就是北方的商贾了。
“陛下前些时日,命人下发给了各部校尉以上将帅一本书……”李广利忽然问道:“公等有什么看法?”
听到将主的问题,左右将校都有些一楞,然后就如实的说道:“话糙理不糙!”
“近些年来,王师对于夷狄蛮夷,确实太过于客气了!”一个都尉说道:“对于敌人,那里需要讲什么仁义?杀过去就是了……”
其他人也都道:“俺也觉得,正该如此!”
对于大汉的军人来说,朝堂上的文官,有些碍手碍脚。
特别是博望苑里的谷梁学派的文人们,简直就是一生之敌。
这些年来在舆论的钳制下,汉军各部不得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杀心,像是大宛战争中顺手屠掉顽抗王师的轮台国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李广利听着众人的议论,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旋即就消失。
“嗯!”他笑着道:“此番回朝,本将带诸公去见一见那位张侍中如何?”
“要得!”大家轰然笑着,点头应允。
李广利心里却是生出了更多的提防。
“小留候?”他在心里低声沉吟,旋即冷笑:“且让俺来试试你的成色!”
对他来说,毫无疑问,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侍中官,已经成为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因为,他很清楚,当今天子,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宠臣,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事情的。
就像他当年,不过是长安城的纨绔子。
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位陛下不计代价和成本的用资源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