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马上就能跑步进入三代之治。
哪怕只是将亩产提高一倍到四石,中产阶级和自耕农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作为一个地方官,以及一个未来可以影响国家政策的官僚。
张越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是调和矛盾。
不能跟法家那样杀杀杀,人杀光了,问题也依旧存在。
也不能和谷梁学派一样,把脑袋缩起来,向大宗族大地主举手投降,与之同流合污。
而这曲辕犁和耧车,就承载着这样的期望。
提前千年出生的曲辕犁和提前数年出现的耧车还是经过无数年无数人改进的最终版本,足以大大提高生产力。
再加上空间优化的种子,张越觉得,应该可以为自己设定一个小目标明年新丰公田和推广田的小麦平均亩产要达到五石!
这样的目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正想着这些事情,就看到桑钧走了过来,禀报道:“侍中,前些时日侍中命下官回京与吾父商议之事,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张越一听,大喜过望!
前些天张越让桑钧回去跟桑弘羊商议在新丰将那盐官、铁官和市集官吏还有其他工商事务,都统合到一切,设立一个新的机构。
这个机构的设置,张越采用了后世工商局和发改委以及公安的设置。
它依然受大司农领导,但直属新丰管辖。
其官吏任免和使用,也由新丰决定,但是收益则五五开。
一半留给新丰,一半上缴大司农内库。
张越觉得,桑弘羊是不可能拒绝的。
就听着桑钧道:“家父回信说:侍中所提议之事,甚善,只是……擅设官衙,恐怕陛下那边……”
张越听着挠了挠头,道:“天子那边本官去请愿就好了……只要大司农不反对,愿意配合就行……”
这个事情,大司农要是不同意,张越也没辙。
毕竟,资源和整个系统都在大司农手里。
“若是如此的话……”桑钧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之情:“则大司农上下无有异议!”
他爹的信上,可是说了许多事情。
毋庸置疑,张越提出的这个办法,也给大司农特别是桑弘羊一个全新的思路。
这年头谁都知道,吃独食是遭人恨的。
但大司农却不得不吃独食,概因为,当今的胃口太大了!
而且脑洞也太大了!
当今花钱,素来无计划、无预警、无征兆。
就像当年,这位陛下从长安前往甘泉宫避暑,在甘泉山下见到许多列侯贵族们也在这皇室园林的山下建了避暑山庄。
他就忽然下令,将甘泉宫的宫苑面积扩大三倍,拆除全部的贵族庄园,将整个甘泉山都变成皇室的地盘。
大臣们能怎么办?
只能拼命给他想办法筹钱。
还有当年,这位陛下出去打猎,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农民伯伯的庄稼,被百姓追着骂了三条街。
回来后就闷闷不乐,最后下令将上林苑的面积扩大一倍,好让他愉快的游猎。
这又是天文数字的开支。
但偏偏,没有人敢反对或者阻止!
这几十年来,只有一个大臣可以阻止这位陛下随心所欲的乱花钱。
那就是故尚书令、淮阴太守汲黯。
可惜,这位老大人早已经故去二三十年了。
于是,这大司农就成为了整个文官系统的靶子。
不知道多少人咬牙切齿,想要搞死大司农和盐铁系统。
若张越的这个计划可行,还不影响大司农本身的收入,甚至能够增加收入。
那就赚大了!
哪怕不行,也可以释放善意给天下人看:我桑弘羊不是真的想要吃独食啊!
而这个计划,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张越这个首倡者,当然就是他这个主管了。
若做出了成绩,桑钧未来甚至有机会拜为九卿!
甚至可能接老父亲的班!
单单只是这个刺激,就让桑钧无法把持,行动万分,工作积极性x。
张越听着,也是放下心来,拉着桑钧的手,道:“此事多亏了桑令吏周旋、转圜,今后这新衙门的事务,也要拜托桑令吏多多费心……”
“不敢……”桑钧立刻拜道:“下官只是恪守本分,为侍中和殿下效命!”
“这个新机构,既然主要是管工商之事,就名曰工商署吧……”张越说道:“其具体职能与有司设置,待我从长安归来后,再与桑令吏商榷……”
“诺!”桑钧点头道。
“至于官吏……”张越笑着道:“却是要辛苦桑令吏,带百十个新人,教导和督促他们了……”
这新丰公考的冗官问题,随着大司农那边的回复,迎刃而解。
新的工商署只要架子搭起来,别说区区一百个官吏了,便是再多几倍也能轻松消化。
毕竟,哪怕是汉室的经验,也证明了,最能消化和容纳官僚的,一直就是与工商、手工业相关的机构。
你像汉少府,雇员数十万,庞大到几乎可以处理所有事物,甚至还拥有自己的武装,简直就是个bug!
况且,现在张越脑子里有着无数个赚钱的法子,正在跃跃欲试。
“就让我以新丰为基点,试试看能不能在西元前,就将工商税收做到政府的第一大税收!”张越在心里想着。
这看上去似乎有些难度?
但其实不是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