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敢再犯。
在军帐门口,一个年轻将官,拿着名册,走上前来,一一点名。
“陈选……”
“到……”
“张路……”
“到……”
“王启年……”这将官叫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露出了笑容。
“到!”王启年赶紧答应,然后昂着头,看着那人。
因为,那是他的大舅子。
汉轻车将军司马安的长子司马敬,现在的保安曲甲屯司马(屯长的副手)。
十余日前,王启年被司马家硬架着到了新房。
本以为,自己要娶的是什么无盐氏。
但婚宴上,见到的却是一个婀娜美丽的少女。
当时,王启年心里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规规矩矩的,派人请来母亲,然后拜堂、结白首之盟,定同穴之约。
想着这些,王启年就看着周遭的同袍。
一位位队率、什长。
几乎都是陇右系的子弟或者娶了陇右贵女的人。
这也是汉军的传统。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比起冷冰冰的军法、军规和呆板的军赏条例。
更能激励士卒用死,凝聚士气的,肯定是乡党、兄弟、袍泽之情。
从前,王启年还不知道,但娶了上官家的女儿后,在妻子的教导下,便已经明白。
司马敬规规矩矩的将名点完,然后转身,对着军帐禀报:“启禀屯长,甲屯将官,计有队率两人、什长十人,屯司马一人,今皆以到齐,请屯长示下!”
“辛苦司马了……”帐中传来屯长的声音:“诸君请进吧……”
于是,众人跟着司马敬,走入军帐中。
一入帐中,作为前队队率,王启年便带着自己的什长们,站到了左侧,与后队队率陈选所率的伍长们相对而立。
每一个人都对应另外一个人。
一丝一毫,都没有差错。
这是十几日来无数次重复训练的成果。
“诸君请安坐……”屯长的声音传入耳中:“俺这里正好有些浊酒,君等可自饮之!”
“诺!”王启年和对面的陈选高声应命。
然后就是各自的什长们。
然后大家,各自有序的后退,坐到位置上。
人人昂首挺胸,看向端坐在上首的屯长。
屯长是一个典型的粗犷丈夫,看上去三十来岁,满脸的髯须,皮肤有些粗糙,在脸颊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看上去有些狰狞。
但也因此,变得很有威势。
王启年知道,屯长很有来头!
是天子亲自点的将,从长水校尉那边空降来的。
据说曾与匈奴人,在浚稽山血战,手下的人命起码在两位数以上。
“军候下发的操典册,大家都带在身上吧……”屯长轻声问道。
“回禀屯长,末将等都带来了……”王启年立刻起身答道。
对面的陈选也道:“末将等也都带着……”
“善……”屯长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那本刚刚发下来的册子,道:“军候是霍冠军、孙吴一般的人物,吾等有幸能在军候麾下,是祖宗有德,才有的机会,君等不可懈怠,一定要认真学习、研究……”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寻常人几辈子也未必能碰到的好事!”
王启年听着,重重的点头。
册子虽然还没看,但军候的名声,哪个不知道?
一本《孙子兵法十三章》,让天下兵法大家俯首。
近乎人人都说‘使孙武复生,不过如此’。
如今有机会能在这样的名将麾下学习,哪怕只是学个皮毛,怕也能受益终身,福泽子孙。
“俺和乙屯的黄屯长打了个赌……”
“十日之后,两屯比较操典,败者从此要称胜者为兄……”
“直至下次比较……”
屯长呵呵的看着众人,问道:“君等是想要当大兄还是仲弟?”
“自是大兄!”王启年大声说道。
其他人也都是群情激愤,纷纷道:“当然是得吾辈为兄……”
更有甚者,有什长道:“北地之人,不通文法,如何是我陇右将门的对手?”
那乙屯,正是北地系将官的地盘。
而汉军内部,山头林立。
北地系和陇右系,是其中最大的几个山头之一。
往年各自地图炮,人身攻击,是稀松寻常的事情。
如今,在这保安曲中,自也不能例外。
屯长看着众人的情绪高昂,满意的点点头,道:“吾辈丈夫正该如此!”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军中若要进步,就要争夺他人的资粮,一步强、步步强!”
“但也不可轻敌!”屯长忽然话锋一转:“那黄德良,可非什么善茬……”
“当初在浚稽山,其随赵侍中,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连匈奴的骨都侯,都有一个栽在他手里!”
“当然……”屯长看着众人的神色,猛然骄傲的道:“俺也非是等闲!”
“当初,俺跟着续公,屠了那扶乐国……”屯长颇为自傲的道:“俺一个人,便手刃了扶乐国那个奸相,将这反汉贱种的脑袋,挂到了玉门关的城楼上,迄今依然在那吹风……”
众人听着,都是肃然起敬。
王启年更是瞪大了眼睛。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天,自家的屯长的来头。
承文候续公的部将啊!
承文候续相如,是如今汉家的英雄,备受推崇的豪杰。
这位英雄,生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