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颛渠氏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
可惜,她压根就不知道,这正是对方希望的。
早在长安的时候,这位所谓的‘屠奢萨满’就看明白了。
这世道,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若非必要,不要出头。
况且,这个事情很麻烦。
万一失败,就会死翘翘,还是推一个人上去顶雷比较好。
如此,不管输赢,他都可以借助信徒和宗教,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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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衍山下。
汉家玄甲骑兵,列成长长的队列。
上千名持戟步兵,身着甲胄,列阵于两侧。
鼓瑟之声,交鸣而奏。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途……”在庄严的《出车》之乐中。
数以百计,面黄肌瘦,神色憔悴,受尽了折磨与苦难的同胞,犹豫着,踌躇着,走向这黑龙旗飘扬的大军阵列。
而负责送还他们的匈奴骑兵,则更是战战兢兢,不安非常的看着眼前的阵容。
汉之威严,让他们几乎不敢直面!
一位身着甲胄,背幡红袍的将军,策马而出,率着数十名精骑,迎上前去,高声道:“汉护乌恒都尉、将军司马玄,奉持节使者、侍中、建文君张公之命,特来迎接诸公回家!”
数以百计的人们闻言,纷纷抬头,看向那英武的将军与矫健的骑士。
他们中有边塞之民,为匈奴所掳,也有商旅之人,为匈奴所劫,更有着曾是汉军将士,兵败被俘之士。
他们在匈奴,收尽了匈奴人的折磨、奴役与压迫。
本以为此生都将无望故乡桑梓,不闻故国乡音。
而今天,来自祖国的军队,打进这匈奴腹地,来接他们回家!
这让他们热泪盈眶,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人群之中高唱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人们互相拉起了彼此的手:“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于是,高昂的歌声,回荡在这姑衍山下的山谷之中:“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奉命负责来护送这些人的匈奴贵族们,傻傻呆呆的看着这个场面。
看着前方,如云的旌旗,鼎盛的军马与盛大的军容。
又看着这些曾在赵信城里,被无数人折磨、羞辱和虐待的汉人,哪怕是遍体鳞伤,纵然有人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但却不要命的高唱着那不知名不知内容,但却高亢的歌儿。
在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从心底到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恐惧。
“汉人若皆如此……”有贵族轻声呢喃:“大匈奴安能有胜之日?”
而在远方,观礼的乌恒贵族与匈奴贵族们,也都面面相觑。
“汉,连一个小小边民,一个商人,一个被俘的士兵,也要救回来……”有贵族喃喃自语着:“有此志气、士气,天下活该汉人称霸!”
其他人心有戚戚然的点头。
眼前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冲击感无比强大。
尤其是虚衍鞮和他的部下们,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下了心结,甘愿为汉家驱策了。
原因很简单——汉人连边民、士兵与商人都愿意付出代价救援。
做祂的狗,肯定不会被随意牺牲。
至于乌恒人?
则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吾等亦是诸夏苗裔,中国贵胄之后!”郝连破奴昂着头,故意高声说着:“儿郎们,随我一起为归来之同胞手足欢呼!”
“天子万岁!大汉万年!”
乌恒人们于是纷纷振臂高呼:“天子万岁!大汉万年!”
在现在,乌恒人不分贵贱,都已经深深的相信了自己乃是‘轩辕氏忠臣之后’,乃是奉了轩辕黄帝之命,为中国圣王镇守祭天道场诸夏贵胄之后。
所以,在他们的理解里,自然也就将自己自动划入了‘汉人’的族群概念内。
而这正是诸夏民族自古以来的扩张之路。
诸夏这个概念,只要接受,那便可以自动入籍。
相信自己是诸夏,那便是诸夏。
反之亦然。
这就是孔子所谓的‘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不过呢,乌恒人显然暂时没有get这一点,所以,稍微有些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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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站在姑衍山上,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了。
接下来,就是艺术加工和夸张再创造的事情了。
等回了长安,找几十个蚩尤戏的专家,足可编排出几十部励志感人的蚩尤戏。
作为穿越者,张越自然是明白,戏剧文化的威力与力量!
那可是会影响舆论,甚至直接决定价值观的事务!
故而,他在长安,早就派人笼络和招揽了一批相关蚩尤戏的人手。
只等着这次回去就发威,一统戏剧界!
当然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的关键,还是快速的结束漠北之事,率军安全返回,同时将苏武也接回来。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在于后者。
苏武,如今身在北海,距离狼居胥山,直线距离起码六百公里!
来回就是一千两百公里!
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