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鸣离去,顺风楼又恢复了生气。
马标向严浩然和唐晨致谢,诚恳道:“没想到小唐师傅是严老板侄儿,前些日子多有怠慢,还请务必海涵。若非小唐师傅,我这顺风楼就得关门,对马某恩同再造…马某本想酬谢以表心意,可小唐师傅既然是严老板侄子,灵石这等俗物实在拿不出手,这份情权且记下,马标必有后报!”
“阿晨不过做了炼食师该做的事,马老板无须客气。”严浩然淡笑着。
“咳…咳咳!”唐晨一阵猛咳,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唐晨很想告诉马标,他并非严浩然的侄儿,严记财富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自己对灵石等俗物非常感兴趣。但是被严浩然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唐晨不敢言语,满脸惋惜和不甘。
天色已是不早,严浩然代唐晨向马标告假,希望能早一点收工。
马标是懂事的人,知道今天顺风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牵扯到元武派,严浩然肯定有话要跟唐晨讲,当即答应下来。
“马老板……”唐晨欲言又止。
“小唐师傅,还有什么事?”
见严浩然面有不悦,唐晨没敢表露出真实想法,无奈之下,指着桌上两份灵食道:“这个还要吗?”
马标不明所以:“嗯?”
“这两份灵食我吃了差不多一半,估计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吃残羹冷炙。如果没人要,我打算带回去继续…研究。”
看着唐晨那腼腆的笑容,马标实在说不出话来。
严浩然哭笑不得,脸上发烫。
丢人,真丢人呢!
回去的路上,唐晨一手拎着食盒,小猫依然蹲坐在他肩上。
“你冒失了。”
严浩然缓缓踱着步子,脸上挂着招牌笑容,不时与相熟的人点头致意,说话的语气却格外严肃。
“你是小仓人氏,元武派是个什么样的门派,鹿一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无论如何,你那个时候站出来与元武派作对并不明智,如果我不出面,你今天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唐晨讪讪一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尽到自己的本份,多谢然叔。”
“尽本份也得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要看清楚形势。”
严浩然不悦道:“如果鹿一鸣没把话挑明,你尽本份无可厚非,当时鹿一鸣已经自报身份,也没有掩饰目的,你那样做,跟直接打脸有什么区别?无论炼食结果如何,你都会招致元武派忌恨,以你的修为能够承担后果吗?幸亏今天来的是鹿一鸣,他虽然嗜杀,却极重门派荣誉,换个人未必会被你们拿话捏住,以元武派的作风,翻脸可能性倒是很大……”
“你的出发点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元武派摆明要顺风楼关门,马标继续留在东台,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你若不插手,他早日退出东台,还可以另外找地方东山再起,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今天的事传开之后,他以后在东台注定困难重重,很多商家与门派势力都不会象以前那样光顾顺风楼,而得月楼生意必然好转。即使鹿一鸣答应三年不动顺风楼,在我看来,马标未必能撑过一年,最终落得个身心俱疲的下场……”
“你想帮马标,却很可能反而害了他,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你还无端得罪了一个大门派,值吗?”
唐晨低着头,神情复杂。
唐晨不是很在乎得罪元武派,倒是顺风楼前景黯淡,让他颇有些失落。严浩然从商多年,目光如炬,对顺风楼未来的判断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知道怕了吧?”
严浩然停下脚步,凝视着唐晨。
“有一点,但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那样做。”
“为什么?”
“责任。”
唐晨认真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修为低微,能力有限,见识又浅薄,我很难象您一样考虑得面面俱到,只是不想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
严浩然默然望天,不知在想着什么。
唐晨凑到严浩然跟前,低声道:“我讲话前评估过,觉得风险不是很大,元武派是大派,应该不会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我没想到鹿一鸣那么狠,居然要我出一百块三品灵石,土匪抢人呢!”
看到唐晨此时的模样,严浩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说这么多,倒不是觉得唐晨做得不对,唐晨的坚持是他非常欣赏的,令他更加放心阿甘与唐晨来往,否则也不会立即出来替唐晨解围。既然唐晨行事前有评估过风险,即使评估有误,严浩然心中也安稳了许多。
“他是看好你,知道你拿不出那么多灵石。”
“看好我?”唐晨一滞。
“他不准马标插手,你又拿不出灵石,第二条路自然走不通。到时候他随随便便威胁一番,比如扬言废掉修为,或者打断你手脚,你能怎么办?不想被他修理,你就只能乖乖加入元武派。”
“断手断脚?没那么狠吧!”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为了门派声誉,他会的。”
唐晨心有余悸:“幸好然叔与薛掌门有旧,否则我麻烦大了。”
严浩然笑道:“真想谢我,就多陪陪阿甘吧。小姐这些天不在,你又跑到顺风楼做事,阿甘最近寂寞得很。”
回到严家大院时,阿甘正坐在院子里,捧着一枚玉简眉飞色舞。
“在看什么?”
“战斗玉简。记录了小仓烈火军团早些年在碎星境的一场战斗,有趣…”阿甘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