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简直是现世报的、从四面八方头来的质疑目光,李梦瑶脸一瞬间惊惶起来。
“阿姐你方才也说了,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被你质疑?你这是血口喷人。”
李蘅远用匪夷所思的语气说:“你这就可笑了,就只许你质疑我,难道我不可以质疑你?通常喊捉贼的,往往就是做贼的,所以才能一下子点出问题的所在,你能说出针有问题,我怀疑,你的针才有问题。”
李梦瑶目光闪烁又慌乱的瞄着水盆,还要顾忌李蘅远,道:“我虽是庶女,可也不是任人可欺的,我没有义务去澄清这些事。”
说完双手一伸,要去推那水盆。
李蘅远手疾眼快挡住了她,笑道:“风水流露转,这次到我家了,可不能让你再毁了证据。另外我告诉你,我被质疑,别人要求证,我想澄清那是宽厚,不澄清才是常态,可你不行,因为我是李蘅远,你是李梦瑶,你也说你是庶女嘛,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想让你什么时候配合,你就得什么时候配合。”
又在李梦瑶不甘心的慌忙眼神的注视中,一手伸到盆里,将五根针捞出来,叫着李娇娘:“劳烦二姐姐去试针,您之前一根也没立起来,这实力大家已经非常清楚了,免得她又觉得别人徇私不公平。”
李娇娥的实力就是一根也立不起来,若是她都能立起来,可想而知的……
有人听出李蘅远话语之外的意思,没忍住笑出来——这是废物利用的意思吗?
心情刚刚回转却却不敢违背李蘅远话的李娇娥顿时又委屈的哭起来。
不过她不愿意也没用,大家都等着呢。
李娇娥从霍先生手里接过从李梦瑶水盆里捞出来的针,怨气满满找了个同窗的水盆,心想我就偏要把针立起来,让你们看看我有多巧。
手上的针尽可能的轻放下去,当挨到水面的时候甚至不敢放手。
不过没人催促,尽管所有围观的人脸上都满是期待。
李娇娥凝足了气,这才不放心的放开手。
不要沉不要沉,同时她在心里暗暗祈祷。
一定是仙女姐姐听到了她的诚意,那针竟然真的立在水中没有沉。
李娇娥抬起头看着众人,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我成了。”
李蘅远笑容高不可测的看向李梦瑶。
李梦瑶抿紧了嘴,她没有勇气说这才第一根,有什么好得意的,因为她不是李蘅远。
果真后面三根也都立起来了。
李娇娥的神色如陡然间绽放的花朵,方才的委屈全都笑开了。
“四根。”
众人其实已经预测到了结果,但最后一根不落水,始终还是不安心。
终于有人催促:“二娘子继续放啊。”
李娇娥信心满满,已没了方才的小心翼翼,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
当针没过水面三分之一,她陡然间放手。
一息过后,没有沉。
看样子一会也不会沉。
李娇娥喜极而泣的样子:“原来不是我手笨,是我的针不好,是我的针不好。”
李蘅远用看傻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当然,周围的人也当这是笑话听。
因为已经十分肯定了,李娇娥之前的针没问题,李梦瑶这五根针是谁立都能立的住的。
在对李梦瑶杂乱纷纷的鄙夷和批评声中,霍先生举高了手道:“此时下结论,还有些过早,我说过,我们的针是有记号的。”
让婢女将李梦瑶那五根针再次捞上来,后拿给众人甄别:“有谁看到了记号?”
不管如何采光如何跟霍先生定制的针对比,答案都是否定了。
霍先生知道似的点点头,后看向李梦瑶:“有这双重的证实,四娘子恐怕无法再狡辩了,不过是节日里的小比试,一个小玩意,也用得着四娘子特制银针来作弊,作弊还都赢不了,四娘子,您不光是人品败坏,手也笨的可以。”
这话从毒舌的小有名气的霍先生口里说出来,本不应该太生气的,可向来以乖巧懂事著称的李梦瑶哪里受得了侮辱人格的时候,还侮辱本领的?
当即反驳道:“您是先生,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您也只是我阿耶请来的一个先生罢了,哪里有资格这么说我?”
霍先生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先生不能评价学生人品的,再者说,即便我不是先生,比试作弊,人人得而诛之唾弃之,还论什么身份?”
“你……”
看着李梦瑶怒红了的眼睛,周围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李蘅远抬手打断李梦瑶:“你先别顶嘴,好像先生要为难你一个小娘子一般,你再坏了先生的名声。”
“咱们先来算账,方才你说什么来着?要是诬陷我,当众磕响头给我,到你谢罪的时候了。”
李梦瑶本打算李蘅远要是提及此事,她就说李蘅远欺负她。
可是谢罪两字,就不能用原来的路子了。
可茫茫月下,瓜果飘香,人头攒动,如此隆重热闹的节日里,却没有一个人替她出头,给她想办法。
从霍先生那里来的委屈和对李蘅远的仇恨在她认清状况后瞬间化成委屈的泪水:“阿姐,小妹也是为了验证你的人品,现在阿姐人品没得说,还要为难小妹吗?咱们毕竟是亲姐妹,您是姐姐。”
世人都喜欢看兄友弟恭,所以章节要难为妹妹,就会被人非议了。
李蘅远道:“我人品好到不需要任何人帮我验证,更不需要谁来评头论足,我就问你真的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