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头向后仰,躲着刀尖:“娘子,你不要听他胡说,钱真的被我败光了,没有给任何人。”
李蘅远让人提起钱大:“把他胳膊露出来。”
她已经给钱嬷嬷机会了,但是钱嬷嬷还是存有侥幸心理认为她不会对钱大动刑。
她忽然有些内疚,昨晚对萧掩说话太冲了,碰上这样冥顽不灵的东西,不动刑真的不行,气死人了。
撕拉一声,钱大的袖子被撕掉,露出浑圆的膀子。
李蘅远让人背着钱大的手腕,弯刀逼上他的腋下,后看着钱嬷嬷;“说不说?”
“啊……”的一声大叫,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骚气,钱大闭着双眼惨叫,裆下顺流淌着尿液。
桃子和樱桃已经忘了嫌弃,只剩下害怕了,忙把脸转到一边。
李蘅远气的吼道:“我还没下刀子。”
钱大完全听不见,叫的如杀猪般。
钱嬷嬷誓死抓住李蘅远的大腿:“娘子,不然您杀了我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是无辜的,您不能这么残忍。”
李蘅远弯刀轻轻划开钱大一点皮肉,这回钱大嗷的一声叫,两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钱嬷嬷哭喊着:“大郎大郎。”
李蘅远没想到钱大这么没用,将他一脚踢开,看向钱嬷嬷:“不要紧,你侄子还有三个儿子呢,你再不说,就看你钱家绝后吧,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残忍。”
钱嬷嬷哭的好不可怜:“娘子,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大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何苦难为他。”
“那你就这样对我?”李蘅远不住的抖着身子:“气死我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家里光胡椒就抄出了一石,他要是什么都知道,你想贪多少?我告诉你,别再用你把我拉扯大来搪塞我,我三番五次给你机会,到现在也还留着你的命,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剩下的只有你欠我。”
最后一句话,她是吼出来的,接着又忍不住踹了钱嬷嬷一脚。
这次没有吐血,但是钱嬷嬷躺在地上没有动,她哭了一会,后擦干了眼泪:“娘子,我都是为你好啊。”
她的声音微颤,说话的时候闭着眼,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李蘅远心中一动,这样的表情,应该不会撒谎,但是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好呢?贪她的钱,还为了她好?
李蘅远道:“那你就给我说清楚,拿着我阿耶出生入死的钱挥霍,还说是为了我好,你怎么个好法。”
钱嬷嬷咬着牙无动于衷。
李蘅远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忍心杀光你全家?你别忘了,我阿耶快回来了,我不忍心,他可杀人不眨眼,你以为我不求情,他会放过你,会放过你全家?”
钱嬷嬷倏然睁开眼。
李蘅远叹口气道:“你要是还想给自己留点尊严,还念着我是你带大的,还有点良心,就跟我说实话,我追回钱财,对你既往不咎,这样我也不至于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声,你也没有坑我太深,何乐不为。”
钱嬷嬷挣扎着跪下。
屋里人都噤了声,视线全部看向钱嬷嬷。
李蘅远见钱嬷嬷神色痛苦,但红肿的眼睛透着那一抹坚持。
她道:“钱虽不少,但这么多年娘子您都没发觉,就当花了吧,国公也不是花不起,以后您好好管着家,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我不说出来,是为了您好,知道的越少,您和国公都安全。”
说完磕了个头:“我确实对不起您,但是这次您别逼我了,真的不能说。”
樱桃听不懂看向桃子,桃子心想,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李蘅远知道?这钱到底涉及到了什么,有多大的干系。
李蘅远仰头吐了口气,后垂下头看着钱嬷嬷:“我已经不信任你了,一点也不信,我阿耶镇守一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这点钱而不安全,您的话说服不了我,我只要听实话。”
“不能说,不能说。”钱嬷嬷抿紧了嘴:“更不能让国公知道。”
李蘅远眼前陡然显现出那个梦,如果阿耶不出事,自己绝对不会落到到那样的下场,如果梦是提示,说明阿耶出了事,钱嬷嬷又不肯说,阿耶都不能知道,因为跟钱嬷嬷勾结的人为了钱害了阿耶?
李蘅远高声一吼:“这院子里有人要害我们爷俩,你还不说,你想看着我们死。”
钱嬷嬷捂着脸摇着头。
李蘅远心中决心已下,既然涉及到阿耶的安危,不能再妇人之仁。
她回头叫桃子:“把……”那句钱嬷嬷的侄孙带过来还没有说出口。
外面这是传来汤圆的叫声:“娘子,娘子,陈家小娘子来找您了,您要是不过去,她们要闯过来了。”
桃子和樱桃听了全部看向李蘅远。
陈家小娘子?
姑姑的女儿陈艳。
她来了,那姑姑肯定来了。
李蘅远回头看着钱嬷嬷一眼,姑姑那个人甚爱挑理的,钱嬷嬷跑不了。
她对桃子交代:“两个人轮番守着,挑可靠的,不准偷懒,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不准有任何人靠近这里。”
桃子和樱桃一起称是。
李蘅远将弯刀收起,转过身看着钱嬷嬷;“您已经把我逼到极限了,我再来的时候您若是还不说,钱家,就会断子绝孙。”
钱嬷嬷听着李蘅远远走的脚步声,像是如蒙大赦,但心里的寄托也空了。
她自小卖身为奴,为了什么啊?就是为了给哥哥娶个媳妇,让钱家有后,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