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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元年四月十七日,.
数百艘漕运粮船布满江面,满载着撤退的明军和江北难民。
金山寺。
“开炮。”
杨文骢无力地松开手指,一纸命令随风飘入江中。那上面写着,“凡逃军南渡,用炮打回,不许过江一步。”
来自皇帝的旨意。
菲尔霍夫耸耸肩,听雇主的。金山寺的加农炮和明军佛朗机开始向外喷吐致命的弹丸。
焦山寨。
郑鸿逵长叹一声,“让芝莞出击。”
郑藩水师大舰出现在江面上。一开始,江北明军看到友军,纷纷起立欢呼。直到上百吨的船身毫不避让,直接撞上小粮船。
……
近万明军和难民葬身鱼腹。
郑鸿逵缴获二百余艘粮船,一千匹战马。
江北,瓜洲,大明朝现在战斗力最强的一只陆军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士兵被郑藩屠杀。
高杰遗孀邢氏,嫡子高元爵。
高杰外甥,现任提督李本深。
徐州总兵李成栋。
榆林总兵胡国祯。
援剿总兵杨承祖。
左翼营总兵郭虎。
高杰养子副总兵高进库,以及瓜洲总兵张天禄。
诸将面若死灰。
张天禄:“跟你们说过了,我十四日就试了一次,郑鸿逵不让我过江。”
胡国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对不起弟兄们。”
郭虎涕泪横流:“都是从陕西一路打过来的老兄弟,这就没了。”
李成栋:“我要杀光这群海寇。”
“舅母,”李本深向邢氏行礼道:“没办法,这长江是过不去了。”
邢氏冷冷地看了李本深一眼,“你要如何做?”
“前有大江,后有上万奴骑。许定国给建虏带的路,说要尽杀我军。我们得为随军的数万家人考虑。”李本深翻身上马,朝诸将拱拱手,“兄弟们,自求多福吧。”
“李帅,我和你一起走。”援剿总兵杨承祖连忙跟上李本深的步伐。
李成栋把胡国祯从地上拉起来,双眼微眯,“老胡,咱们也得想想办法了。”
当夜,诸部明军焚毁瓜洲,带着掳掠来的财物和女人四散,各奔前程。邢夫人领3000兵向东,避往泰州。
……
建州炮队从泗州出发,四月二十四日进抵扬州。在扬州西北山岗布设炮兵阵地。神威大将军炮24门,其余各种口径红夷炮近百门。
建州技术装备对明军压倒性优势,炮战开始不久,扬州知府任民育的衙门就被一枚十斤四两,大约12磅重的炮弹命中,满城震怖。
……
东流县,县城依江而筑。
连续大雨,江水暴涨,江面上风浪颇大,江水倒灌进内河,长江的汛期来了。
在长江中下游,左岸沿江多为冲击河滩,右岸多为丘陵山地,其中不少深入江中,形成石矶和可避风的江港。
长江在东流县城附近向内弯曲进一个江湾。对岸有江心洲屏蔽,东流港内的风浪较小,大舰小船尽泊于此。
梅尔维尔号会议室,守序给郑彩和黄斌卿各倒上一杯酒。
郑彩接过酒杯,神色凝重,“鸿逵大将军派快马给我送信来了,奴骑南下,淮扬消息已断绝。”
黄斌卿晃了晃酒杯,轻抿一口。他在舟山与洋夷没少打交道,对洋酒并不陌生。
“羽公兄,这么说,奴骑已经饮马长江了?”
“我那族叔是这么说的。”
黄斌卿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的大副地图前,“九江绝不能再去了。”
郑彩赞同道:“我们得马上回镇江。”
一道闪电从天空霹过,昏暗的船舱为之一亮。
守序等雷声过去,才问郑彩:“你什么时候出发?”
郑彩皱着眉,一口喝完杯中酒,“镇江形势紧急,天晴我就走。”
从东流出发至镇江,500公里出头的长江航道。以现在平均的江流速度,即便只是白天航行,四五天也能到。
守序又问黄斌卿,“明辅兄呢?”
黄斌卿道:“左镇的战船大半已被我们焚毁,没有战船运输辎重家属,他们不会再过来了。我自然也是要走的。”
“明辅兄要回哪里?”
“采石矶,先与大军汇合。”
“在两位走前,我想和你们谈个生意。前几天,两位的战船在江面上巡逻,又捕获了不少船只,能否把那些船卖给我?”
郑彩没说话,黄斌卿道:“国主出多少钱?”
“大船一艘二百两。”
守序开的价格很高了。这个时代,新造一艘一百吨的七丈余福船价格也不过一千多两。这些几十吨的平底江船根本不值什么钱,何况还是缴获的二手货。
黄斌卿笑道:“没问题,我正愁没有人开走那些船。”
郑彩和黄斌卿这一路交战,也损失了不少人,只能勉强把自己的战船开走。
只是守序略有些尴尬,“明辅兄,我现在的钱不够了,明辅兄能否记账?我回台湾后就把钱还给你,期间你可以算上利息。”
黄斌卿摆摆手,“利息什么的就太见外了,左右不过3,4000两银子,国主以后付给我就是。”
守序跟黄斌卿干了个满杯,“那就多谢明辅兄了。”
谈定了生意,郑彩问道:“国主什么时候走?”
守序一笑,“两位可先走,我还有些扫尾的事情要办。”
送走郑彩,黄斌卿,守序召见了一位使者,来自小袁营。信使回复,袁时中答应了守序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