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之作为一个老军统太熟悉这样的手法了,其实光从动机上他就能猜出是哪个组织的人干了这件事情。
军统虽然在这场战争来临之前也是把对付共产党当成主要任务,但是自从战争开始后,军统的主要任务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是另外一个国民政府的特务机构中统的任务却一直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即便是中统依然在日本占领区的各大城市保留了潜伏下来调查统计室,但是他们对付共产党的总体任务一直没有被取消,对付日本人和对付共产党则是同时进行的。
而严复之作为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站应该并没有实施过对付共产党的行动,因此他判断出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只可能是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人。
果然,田中太郎很是骄傲地说道:“根据藤田大佐阁下的判断,打这个匿名电话的人是一定有动机的,而既不想与我们大日本帝国有接触又有动机对付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只能是重庆方面中统的人,我想作为一个前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站应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吧?不然严桑在向我们投诚的时候就会先说出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严复之此时的老脸微微一红,接过话头回答道:“确实是这样的,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军统石头城站采取过这样的行动。当然,不排除唐彪私下采取过这样的隐秘行动,毕竟他是站站的秘密。”
“嗯……你这话倒是不无道理,可惜的是唐彪已经逃回重庆了,我们也无法得知具体的真相了。严桑,你倒是可以回去后问问你那些以前的同僚们,看看有人会不会知道唐彪曾经采取过这样的秘密行动?你这个意见有些价值,我会向藤田大佐阁下汇报的。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中统采取这样行动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对于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皇军有没有进行过排查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严复之询问道。
他认为在成贤街29号这起案件发生后,特高课方面一定也调查了打匿名电话这个人,只是他想搞清楚这个调查的细节,以防止自己漏掉什么线索。
让严复之感到有些失望的是,田中太郎摇了摇头说道:“这方面的调查在案件发生的当天就调查过,但是很可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从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个匿名电话是从一个大街上的额公用电话亭打出的,这使得有可能打这个电话的人范围非常大,无法排查。同时,也没有人目睹过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的样貌、身材等等,我们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从声音来分辨的话是个中年男人。这也使得我们想要进行起码的人物绘像也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结果也在严复之的意料之内,因为如果真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田中太郎为了让他进行追查的话是不会不告诉他的。
只是当严复之了解完所有这一切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调查这件事情将会很棘手,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但是基本上没有一点有价值和值得追踪的线索。
而想到何浪涛给出的限期三个月的期限,严复之很没有信心,于是他向田中太郎叫苦道:“田中太君,这起案件的调查会棘手啊,到目前我们也只能说是一个了一个大致的思路,真正能引导我们进行追踪的线索没有,我真担心限期到了也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啊。”
田中太郎倒不像严复之那么没有信心,他给严复之打气道:“所以严桑更要抓紧时间努力啊,你是前军统石头城站的主要骨干,再怎么也要比我们特高课以及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那帮人更了解中统吧?难道你们军统和中统之间就从来没有协作过?或者是联合行动过?严桑,你应该是最了解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人选了吧?”
田中太郎的这番话咋严复之听起来更像是一根接着一根的绞索,在往他的脖子上套,他连忙否认道:“田中太君,这军统和中统之间还很没有进行协作行动过,至少我没有听说过。这两架机构虽然都属于重庆方面,但是由于高层直接的矛盾,所以在情报业务中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除非是两家机构的高层达成了某种针对具体行动的协议,否则联合行动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于我,也完全不知道目前中统在石头城的负责人是谁,掩护身份是什么,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组织架构也不清楚。所以别看我是前军统石头城站的副站长,但是我也比别人多了解中统一些,也就是唐彪才有可能有与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负责人有秘密联系的渠道,可惜刚才据您说他已经安全逃回重庆了。哦,对了,特高课方面是怎么知道唐彪这么详细的行踪的?”
当严复之脱口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就是随口打听这种重要情报的来源,这无论在那个情报机构之内都是大忌。
于是严复之想继续开口弥补自己的过错,申明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有意打听特高课机密的意图在里面。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田中太郎就恶狠狠地训斥他道:“严桑,你这样的问题作为一个资深情报特工是不应该问的吧?我告诉你唐彪的行踪就已经足够了,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事实就行了。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问会让人对你的动机有疑问吗?”
严复之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连忙辩解道:“是是是,田中太君请不要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