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稍大的小童立起身子,长大着嘴,已是惊呆了。
过得老一阵后,年长小童方才合住了嘴,望着黑衣骑士消失的方向,带着满脸羡色。
年幼小童看过之后,仍呆呆望着天空。
街上百姓被地面摇晃惊起,跑出屋门观看发生何事,街上已空无一人。
第二日晌午时分,年长小童仍无聊的在酒馆门口嚼着狗尾巴草。只见街上又来一伙人群,约莫七八人的样子。这群人由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带队,俱是白衣白马,衣袖上绣着一柄小剑。两老者长须已近胸前,头上挽着道咎,叉着一白玉发簪,仙风道骨。其余人背上斜背一柄大剑,跟着老者向前疾驰而行。
晌午时街上尚有行人,偏僻小城那见过这些世面,道路两边嘈杂起来。但街中行人寥寥无几,给这些人让开了道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被牵扯其中。
此后又陆陆续续有人马而来,来人也形色不一,男女老少,僧道九流,令人目不暇接。街边众人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流言四起。
这几批人马过后,再无来人,小城也恢复了往日景象。酒馆生意有了开张,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挤满了闲散人群,议论着小城今日的异象,你言我语,啧啧称奇。
俩小童忙的苦不堪言,店里就他们两个伙计,平常应付少许食客绰绰有余,今日别说桌子满座,没有桌子的,也皆坐在小凳上围成一团,热闹十分。天气本就炎热,两小童跑的满头大汗。
年长小童身手甚是灵活,在拥挤的人堆里端茶递酒,如蝶穿梭。年幼小童却身形迟缓,瘸着一只脚,一跛一跛的寸步而行。他们口中的胖老板也忙前忙后,汗水淋漓。只是今日胖老板少了些以往的嘻嘻哈哈,偶尔片刻望去,圆脸上显出少见的肃色。
直至黄昏时分,方始安静下来,人们开始三三两两散去,酒馆几人方歇的一口气。年长小童仍叼着狗尾巴草,说道:“可惜今天狗尾巴花没来,要不咱们还能多赚几个铜板。”
胖老板没有接话,转身去了里间,年幼小童累的坐在凳子上喘气。年长小童见这模样,稍感无趣,坐在酒馆门口的长凳上,嚼着狗尾巴草。
又过的三四天,日头快落西山,天色已黑。门外寂静长街上,又行来一人。来人不似前面众人鲜衣怒马,耷拉着双肩,骑着一毛驴,嗒嗒的缓步而行。此人行至酒馆门口,斜撇了一眼酒馆油兹兹的酒旗,挥手拍了一下毛驴脑袋,缓缓的翻身下驴。
“伙计?”
“有酒?”
年长小童忙点点头,起身接应,一边接应一边打量。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左右,双眉下垂,一脸穷酸之色,身着一件油滋滋的粗布长衫,和酒馆酒旗挺为应景,一副落魄书生模样。
“客官,你的毛驴。。。”
年长小童搓着手,指了指。毛驴没有笼头缰绳,他不知道怎么栓。
书生懒散的抬抬手,示意小童上酒。
酒端来后,书生倒出一碗,那瘦驴陡然来了精神,低头蹭了蹭书生衣袖,摇着没几根毛的尾巴欢快的吸起碗中之酒,吸完打个畅快的响鼻,走至小童身边,瞪着一对驴眼,一副大爷模样。
“带去好生喂着。”
小童有点愣,瞪着瘦驴,瘦驴也瞪着小童,趾高气昂。片刻后又不耐烦打一个响鼻,示意小童快走。小童啧啧称奇,又有点好笑,转身走向店后,瘦驴也紧跟而去。
书生提起酒壶,进店后找个角落坐下,自酌自饮。
年幼小童瘸着脚,点起一盏油灯,傻傻的望着飘忽不定的青色火苗,想起了在风里摇曳起舞的那朵狗尾巴花。
酒馆胖老板收拾完狼藉,年长小童也返回店中,胖老板示意二人去屋后休息,年长小童伸了下懒腰,拍拍嘴巴打个哈欠,拉着年幼小童离去。
胖老板自己提了壶酒,行至书生桌前坐下。
书生继续饮酒,如长龙汲水。
一胖一瘦,在夜色青灯里,静坐而饮。
半晌之后,胖老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声。
书生又一杯入肚,长吁一口气。
“西凉小刀红,好酒。”
“此番来此地为何?”
胖老板虽听书生赞酒颇有得色,但未顺题而下。
“千年将至,乱世已始。”
胖老板沉默良久,一脸苦色问道:“时日未到,你何出此言,莫帝君、白帅之魂力已不能压制?”。
“千古一帝,战中之神,虽未跨过那道门,但二人魂煞之力深不可测,已近仙境,理当此时不破。可月前我心中不定,占卜为西北有大凶之相。于是我便亲自前往封印之地查探一番,雾中煞气从未如此浓烈,尤其近黄泉源处,煞气已成实质之状,我亦无法接近。远观黄泉里隐隐现苍龙白虎之形,应是帝君、白帅化一之形已破,有煞神露出。”
“以你之力不能相助?”
“不能近前。”书生摇头重复。
胖老板默然。
“乱世已注定,魂煞之事已被天机堂秘密散播。也所幸他们知之不多,只知魂煞之益处却不知其祥由。可应星之人还未显兆,各方势力已为魂煞之力蠢蠢欲动,朝堂江湖,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我始终不明,十年前封印初动,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散尽修为,压之未果,却是何苦。”书生压低声音道。
“世代之托,当不悔,当赌。”
书生良久不语,二人静静而坐,饮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