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破北空中一刀劈下,进的小院里的人愣在了原地,看着空中的白破北,一动不动。
小院的主人,赢忆秦,看见白破北拖刀,跃起,劈刀,瞠目结舌。空中军刀破风,下一刻,军刀已是到了老者头顶。赢忆秦这才醒过神,情急之下,冲着老者大喊:“啊,蒙爷爷,不要!”
白破北劈刀时见得众人都无动弹,心内大喜,自己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果然很有成效。擒贼先擒王,先制住了这山羊胡子再说,村民就是村民,连反应都没有丝毫。白破北甚至还想,少女莫急,白爷不会劈死你的蒙爷爷。
白破北刀锋斜斜一偏,改劈为拍,打算压住山羊胡子肩膀,再将刀架在山羊胡子脖子上。可别一刀劈死了。院子里这么多人,且瞧着这些人对这老者尊敬的态度,自己若是真将山羊胡子劈死了,这些人只怕要和自己拼命。不划算,制住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军刀刀身拍到了老者肩膀,如拍中败絮。
山羊胡子还是不动,白破北暗道不妙。是相当不妙,刀身方才挨到老者身子,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连刀带身子定在了空中。下扑之势,双手握刀,身子俯冲,一腿半弯一腿直直指天。姿势美如画。而且,这幅画就定格在院里,可以一直欣赏。
老者就很欣赏这幅画,从已是定格的刀身下抽身,绕着这幅画,在画周围转圈。一边转,一边看画里的点睛之笔。
点睛之笔,看着老者,老者走到哪,点睛之笔骨碌骨碌转到哪。
可怜白爷白校尉,堂堂三军魁首,凉州都城的混世魔王,醉花楼姑娘眼里的英雄。就这么在空中摆着姿势,由得院子里众人欣赏点评。
赢忆秦看着白破北这副姿势和不停滚动的眼珠子,笑出了声,笑完了纤腰。
白破北只想在这地上一头撞死。
于婆白眼珠子之翻,自己怎么带了这么一个楞货跋山涉水而来。于婆朝老者弯下腰,禀道:“尊者宽宏大量,还请恕了这小子无礼之举。”
老者停步,白破北英武脸庞着地,跌了个狗吃屎。
“为何?”老者朝还在地上爬着的白破北问道。
白破北一动不动,一身不吭。
“你这样可是要一直爬到天黑?”老者又问。
听到天黑二字,白破北心头一激灵,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捡起军刀收在腰间,两手掸去身上尘土。白破北站着也不说话,脸扭到一旁。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白破北再无了出手的念头。
“为何?”老者又重重重复问道。
白破北自知今日里已全然由不得自己,反正已是刀头俎案上肉,心一横,闷雷一般说道:“我不去了。”
“不去哪里?”老者两眼光芒大盛。
“你们说的甚子虎陵,你们谁爱去便去,白爷我不奉陪了!”白破北豁出去了,气哄哄说道,声音洪亮。
“既然不去,为何前来?”老者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天下之所,莫非王土,我乃堂堂凉州刺史大人麾下虎骑校尉,想来便来,想去便去,有何不可?”白破北眼见打不过,挺着胸膛亮出军官身份,更是搬出了死人脸这座大靠山来。胖老爹已是曾经入圣之人,见了死人脸大气都不敢出。别看死人脸平日里不干正事闲的慌,只凭着胖老爹对死人脸的态度,这死人脸也定是个生猛人物。更何况自己是死人脸安排前来的,谅这山羊胡子要让着几分。
老者看着眼前的白破北无赖模样,甚是气极,山羊胡须直抖,一时无语。半晌后,伸出一指直指白破北,厉喝道:“莫说的你一小小校尉,便是谢友玄前来,也不敢跟我如此放肆!此处隐秘之地,怎容得外人随便进出。来人,给我将这小子挖了眼珠子,割了舌头,挑了手筋脚筋,丢到村外喂了野狗!”
谢友玄,正是凉州刺史,白破北暗地里说的死人脸。
白破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天下,真有如此多的这般厉害人物?和长水那些厮喝酒时,聊起江湖入圣之人,众人已是甚为向往。可这短短几日,先是死人脸说的圣中五绝在其面前不敢说得半个不字,今日里又是这山羊胡子说得死人脸在其面前也不敢放肆,自己当真是井底之蛙?武学修为如此不堪?
方才自己被定在空中,毫无挣扎之力,看这情形,只怕这山羊胡子所说不是诳语。可如真的这般厉害,对自己还偷偷下mí_yào作甚?
赢忆秦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向老者说道:“蒙爷爷不要,白哥哥会去的。”
白破北斜着脑袋看了看少女,想起昨夜里自己被迷幻后所遇一幕,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只是这才见了一日,便白哥哥白哥哥的,荒山里的村女果然没有避讳。
白破北正瞅着,眼神余角里瞥见一村中青年一手提了把菜刀从厨屋里出来,直楞楞的奔向自己。白破北心里一紧,山羊胡子说得一句,你还真要动手啊。
白破北疾退两步,眼神看向了于婆,自己好歹是你带来的,出了差错,你怎么向死人脸交差?不料于婆只是弯着腰,看都不看自己。看这村中青年架势,只怕是当了真,不是在开玩笑。一念之下,抬手朝已奔至面前的青年说道:“慢着!”
青年停步,手中菜刀仍是提着不放。白破北哭笑不得,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小一村民,对着自己都敢如此肆无忌惮冲来,何况手里还提的是菜刀。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要被挖了眼挑了筋,这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