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随着赵鹤龄饱含深情的这一声呼唤,场面再一次地凝固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如果不是手臂断了,钱老恨不得当场抽赵鹤龄两嘴巴。
你个八十老头叫他爹?
那我跟你称兄道弟,岂不是要叫那小子叔叔?
赵氏太极武馆的年轻弟子们更是想哭。
师祖,不带这样的,您都八十了,竟然叫他爹?
那我们叫你师祖的,那该叫他什么?
这辈分,简直掉到马里亚纳大海沟里去了。
最悲剧的是赵逸凡。
你们都只是徒孙好吗?
赵鹤龄可是我亲爷爷呀,他都叫爹了……
那我岂不是要叫穿人字拖的小子太爷爷。
尤其是想到今天马小震最开始前来拜寿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是来打秋风的。
当时还觉得唐小糖这样的绝世小美女竟然跟着这样一个挫男,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自己还跳出来大献殷勤想横刀夺爱。
这算什么?跟太爷爷抢女朋友吗?
赵逸凡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咳咳咳。”
马小震一阵干咳,也觉得尴尬无比,那个三千岁的玄黄老祖叫自己爹,好歹外表还是个三岁小孩的样子,自己还勉强承受得住。这个八十大寿的老头忽然也叫了自己一声爹,真是让人扛不住呀。
他扫了一眼,看到赵鹤龄神情恍惚,显然是在神游阶段无意喊出口的,当下咳嗽两声提醒。
赵鹤龄毕竟是几十年的养气功夫,刚才想起了过世的父亲,一时心情激荡难以克制。听到马小震咳嗽,他顿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知道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无论如何不可能是自己的父亲。看着围观群众们瞪得像牛眼一般的眼睛,忍不住老脸一红,向马小震一拱手,一鞠躬。
“多谢这位小兄弟,救我赵氏太极于水火,赵鹤龄在此谢过了。”
“多谢这位兄弟!”
在赵鹤龄的带领下,赵氏太极武馆的徒子徒孙们齐齐地抱拳行礼,一鞠躬。
马小震没见过这种阵仗,见到八十岁的老师傅赵鹤龄带着这么多汉子齐齐向他低头鞠躬,纵使他平时脸皮厚得如城墙一般,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赵鹤龄扶去。
“赵老爷子,你说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赵鹤龄这一鞠躬,本来就想到马小震一定会来扶,所以用上了几分内力,想好好给马小震鞠上一礼。不料马小震这一托,似乎没用上半分力气,却有一种绵绵不绝的柔劲,轻飘飘的把赵鹤龄托了起来。
赵鹤龄心里一惊,对马小震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欢喜过后,却又忍不住一声长叹。
“唉……先父创下这赵氏太极的招牌,一百年来威名赫赫。”赵鹤龄叹息道:“可惜我赵鹤龄无能,今天若不是小兄弟在,差点连先父创下的这块金子招牌都没保住啊……”
“老赵啊,你也别太难过。若不是四十年前那一战你伤了气脉,区区一个泰拳手乃虎,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钱老看着赵鹤龄一脸黯然,开口安慰道。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提他做什么。”赵鹤龄苦笑着,目光转向马小震:“不过,我看小兄弟的身手,倒是跟我赵氏太极像是有些渊源,不知道小兄弟这一身的神功是从何而来,师承何处呀?”
马小震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尴尬。
师承何处,总不能掏出高压锅来现身说法吧?
这帮人非得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不可。
“呃……其实我没师傅……”马小震支支吾吾:“我是自学成才的,呃,对,是自学成才的!”
“自学成才?”
所有人都鼓大了眼睛。
武道之难,在场的每一个武人都深有体会。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一招一式打出,背后都不知道蕴含着多少个寒暑的汗水和苦练。但如果有良师指点,却可以省却很多自己摸索的时间,进展可以快上很多。
这个穿人字拖的家伙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神功,大家都猜到他背后一定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自学成才!
看着大家怀疑的眼神,马小震心里也有些虚,他干咳两声,只好继续胡扯解释。
“呃……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是准备来你们赵家吃流水席的,后来就看到贵馆宗师赵公堂师父手书的两幅太极书法,这……看着看着就看会了,就会太极拳了……”
看着看着就看会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哇凉哇凉的。
我们入了赵氏太极武馆,先要练三年,把全身的僵力、拙力先卸掉。
三年之后要体会柔力吸收和化解,又叫挨打,又是三年。
更高层就是体用上的神凝阶段,借力打力,不知道还要练多少年……
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来练去练了这么多年,还只能“太极十年不出门”,窝在家里当宅男。
结果您老人家,看着看着就看会了。
尼玛,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我们学的可能是假的太极拳吧……
习武的汉子们都流泪了。
看来还真特么的是知识就是力量呀。
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对了!我在书房看懂了赵公堂前辈写的那副‘得意忘形’,随手演练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您书房的墙给拆了。不好意思啊。”马小震摸着后脑勺,非常抱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