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郊来到驿馆的时候,莱儿正缠着子期学习使用飞爪。
子期见黎郊过来,笑着问道:“兄长不在家陪嫂夫人,怎么跑出来了?”
没想到黎郊这个铮铮铁汉,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二弟,我是来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朝歌?”
子期让黎郊落座,“姬嬕公主可愿意同行?”
黎郊笑得很自豪,“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子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是他最想听到的结果,“兄长,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从明天开始,你们夫妻把想要带走的物品,分期分批送到营里,交给黎弘安置,一定要做隐秘。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不然,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黎郊站起来,“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又三日后,子期带着莱儿来到黎郊府里,正看到黎郊找借口把侍者家奴都打发出去了。“准备好了吗?”子期问道。
黎郊点头,“准备好了!”“子期表兄!”姬嬕含羞叫道。
子期这才注意到,姬嬕早已经换上了男装,穿着皮甲,扮成了军卫。子期点点头,“你们去城外会合黎弘,以打猎为名马上启程,越快越好!”
黎郊一愣,“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子期拍了拍黎郊的肩头,“兄长,我要是跟你们一起走,难免被他们发觉。有我在还能迷惑他们一阵。你们不用担心我,只管赶路,我有黑风,明早一定会追上你们。”
黎郊急忙争道:“二弟,还是我留下,你带人马先走!”
子期轻松地说道:“兄长,你怎么糊涂?我是大王的四王子,他们最注意的是我,不是你!别争了,帮我照顾莱儿!”
说完,对莱儿说道:“跟兄长一起走,路上不许任性,一切听兄长的。”
莱儿固执地睁着他,“不,俺要跟你在一块!”
子期低声下气劝道:“听话,你们先走,我才没有牵挂。多一个人,我就多一份顾忌!”
莱儿异常固执,“就不,俺要跟你一块,俺还会帮你!”
子期不想再耽搁下去,“好吧,兄长,你们快走。明早要是我追不上你们,你们也不用等我,到了崇城就安全了,快走,别再耽误工夫。”
黎郊点点头,拉起姬嬕走到府门外,上马而去。
莱儿悄悄走进子期,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怕吗?”子期悄声问道。
莱儿抿着嘴摇摇头,“跟你在一块,俺就不怕!”
俩人穿过闹市,子期伏在莱儿耳边悄悄说道:“你就在驿馆等我,哪都不要去,看好黑风,有了黑风,咱们才安全!懂吗?”
莱儿点点头,“你要小心!”一路小跑回驿馆去了。
子期大摇大摆地向西伯侯府走去,故意慢悠悠闲逛,甚至看见门卫也要说上句话。
走到二进正厅门口,正遇到姬发带着南宫适和散宜生走出大殿。子期迎上去人畜无害地笑着问道:“表兄跟两位大人忙什么呢?”
姬发牵强地笑了笑,“呵呵,不忙,两位大人今天有兴致,我们去听兄长抚琴!”
子期眼珠一转,“哦,那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咱们一起去吧!”姬发跟散宜生一愣,都没说话。南宫适呵呵笑道:“难得殿下也有此雅兴,一块去吧!”
散宜生随声应和地说道:“走吧,一块去!”
姬考见四个人同来,也感到很意外,忙吩咐琴童献茶。
南宫适说明来意,姬考兴致盎然地笑道:“难得众位抬爱,那姬考今日要多多献丑了!”
说罢,去净了手,焚上香,把琴放在琴几上。
他对子期说道:“先弹这首《沧海笑》吧,姬考对这曲子最是喜爱。”说完,伸出纤长的手指,压住琴弦,随后右手一挥,主旋律随手而出,子期放下茶盏,击掌相和。
南宫适最喜欢听这种豪迈的曲子,闭目沉醉。
一曲终了,南宫适睁开眼睛问道:“大公子,这曲子以前没听过,莫非是公子的新作?”
姬考指着子期笑道:“这是前几日子期表弟所做,确是一支好曲子!”南宫适竖起拇指,“没想到子期殿下也是此道中人,佩服!”
子期大言不惭地摆摆手,“哪里哪里,一时即兴所得,过奖!”
四个人在姬考琴舍呆了一上午,最后,姬考又弹奏了子期唱过的那支《天问》,更是另一种风情,就连姬发都听得醉了!
早春寂寞天,
堂前双飞燕。
炊烟袅袅草桥人家院,
晓风徐徐窗前桃花乱。
…….
姬考这次边弹奏边高歌,整支曲子如诗如画。直到四个人走出琴舍,还音犹在耳。
走到府门前,四人各自别过,分开去了。
子期想东行在即,理应当去跟姑母辞别,便又进了侯府。
来到内宅,少姝公主吓了一跳,急忙挥退众人,“子期,因何仍未起行东归?”
子期上前,以王礼拜之,“姑母再上,受子期一拜。今日一去,再聚无期。骨肉远离,亲情隔阻。子期当有此一拜!”
少姝夫人伸手拉住,“吾儿免礼,淇水远隔,岐山万里。嬕儿此去朝歌,汝当以手足视之。吾已朽木之身,大去之日难料,此身已许家国,无愧于列祖列宗。”
子期再拜道:“姑母且安心,渭水可断,亲情不绝。有期在,嬕无恙!来年今日,子期再入西岐,与姑母庆寿诞!”
少姝夫人摆摆手,“罢了,吾残身在世,两国相安;吾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