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子期一直为改良长柄武器而茶饭不思,但黎郊提出来的这一课题还真回避不了。两军生死互搏,手中的武器就是兵士的生命,就是军队生死存亡的倚仗。
他也想过把长矛的木柄换成青铜金属柄,可以把长矛打造成一体,但是问题也出现了。
首先,长柄武器增加的重量,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对于黎郊这样的大力士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装备到全军,不用说在战场上挥动自如,就是在行军中,军士手里拿着这么个大家伙,都是累赘。
如果把枪杆变细,重量是下来了,但是使用起来极不方便。别说是武器,就是个农具还得讲究个手握感呢,手里捏着个绣花针似的长枪去冲锋陷阵?别闹了!
子期做为一个穿越者,当然也想到过用青铜金属管代替木柄,但也不是一句话解决得了的。并不是殷商达不到铸造工艺水准,像司母辛大方鼎都能浇铸,做根青铜管算个屁。
但是很多数据是需要反复考量和试验的,比如长度、管壁厚度、重量等等。
子期去找商容商量,商容见未来的女婿有事相求,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给运作。
商青君看在眼里,偷偷地笑,情意款款地瞄了子期一眼,反倒不好意思说话了,出门去了铺子。
用今天的话说,商容只是个管理者,业务上的事他也不清楚。没办法,他只好派老仆人找工正(工坊主管),把青铜工坊的师傅也带了过来。
两个人听了子期的讲述,默然不语,相互看了看。工正的小眼睛看了看师傅,“寮(音辽)更(音耿),你可有办法?”
原来这个人姓有更氏,寮更不到四十岁,一身脏乎乎的。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谈的人,“不难!”
子期一听喜出望外,“你说说,有什么好主意!”
寮更厚厚的嘴唇蠕动了几下,“青铜管按一个规格铸造,中间可以填上矿砂,重量用矿砂调整。”
寮更的话虽不多,让子期豁然开朗,果然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子期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枪技本来就包涵棍法。枪杆加了矿砂之后,随着甩动,会流到一端,大大加大了杀伤力度。看来自己的物理力学白学了,还不及一个大字不识的工匠。
他一指寮更问工正,“这个人我要了,怎么样?”
工正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苦笑说道:“殿下客气了,你要是喜欢使唤他,也是他的造化,小人敢不从命?”
子期跟寮更又核计了一阵子,因为寮更的启发,子期也灵感爆棚。最后确定下来样式、尺寸和重量,矛头为尖锐的三棱锥,长一尺二寸,三道血槽三面刃。矛头跟枪杆交界处有三道环槽,用于挂枪缨。矛身长一丈又八寸(2.61m),充矿砂后重十二斤。
准备把这种武器全部装备飞虎军,这个重量已经是很高了。演义小说讲的那些什么武器,动不动就百八十斤,纯属扯淡。
他又嘱咐寮更特制了三柄,一柄重十八斤给黎郊,两柄重十六斤为自己和黎弘量身定制。
子期一咬牙,让寮更一并加工九百支,虽然这在当时已经是价值不菲的大投入,但是对于子期来说,他根本就不差钱。
把一切事宜交代完了,他才告别商容等人回到侯府。
刚进院子,看见子瑛正满院子追打黎弘。黎弘上蹿下跳的,她一个小女孩哪追得上,气得直跺脚,“你停下来!”
黎弘嘻嘻笑道:“我为什么要停下来?”
“让我打你!”子瑛理直气壮地喊。
黎弘站在墙上一脸无辜,“小公主,你讲点理好不好?你的兔子又不是我放掉的,你凭什么打我?”
子瑛指着他叫道:“你没帮我捉住,就该打。快下来,让我打你!”
黎弘嘿嘿一笑,“我才没那么笨,为什么主动让你打我?”
“子瑛,你怎么跑过来了,母后不给你禁足了?”子期走过去问道。
子瑛一见到子期有点不好意思,“四王兄,阿母见父王康复了,心里一高兴就没工夫看我了,我偷偷跑来看你的,你从西岐回来也不来看我!”
子期抚摸着她的头顶,“一个多月不见,又长高了!”
子瑛反倒更不好意思了,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黎弘见到子期回来,从墙上跳下来问道:“兄长怎么回来这么早?”
子期刚要说话,子瑛伸手向黎弘打去。吓得黎弘撒腿就跑,俩人一前一后跑进花园去了。
黎郊正在靶场练枪,见了子期停下手迎过来,“二弟,你传给我的枪法,我准备用来训练飞虎军。可是觉得太过繁琐,有些华而不实的招数,根本不适合战场搏击,没什么实战价值。我简单地改了改,化繁为简选了九式枪法,你来看看是不是可行?”
子期从枪架上拔枪在手,“好,咱们切磋切磋试试!”说完双手挺枪,做了个守势。
黎郊叫了一声“小心”,挺枪直次子期面门。子期挥枪一式“拨云见日”刚格挡出去,黎郊借势回马,轮枪横扫,直取子期下盘。
子期叫了一声“好”,忙用枪身用了一记撩字诀,挡开来枪,回枪直刺黎郊腰身。
黎郊不躲不闪,用缠字决一招“白猿挂枝”,绕柱子期枪杆。然后枪杆橫打,破开子期的守势。枪杆不进不收,轮起来一记“斜单鞭”抽向子期右肩。
俩人枪来枪往,斗了三四十个回合。黎郊只用那九式枪法,却攻防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