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走远之后,冯捷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对方相赠的那个盒子细细观察着。
这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雕花木盒,并无出奇之处,里面到底会装些什么?
中年男人围着那盒子不停的转来转去,心中痒痒得不行,但是舒公子特意嘱咐要在三日之后才能打开,他若是现在就打开了……
“不行不行,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冯捷神情专注的看着那盒子,嘴里面不停的念叨着,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有心之人掌控。
房顶传来轻微的响动,似乎是一阵风吹过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
桑储王府中,宁澜端端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那株百合花,思绪却已经越飘越远。
前几日,裴岭溪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澜儿可是喜欢百合花?那我日日都让你给你送些新鲜的过来。”
男人的声音一直飘在她的耳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太过于动听,这样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她就这样记了下来。
“郡主,郡主……”
灵秀站在一旁喊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听到,看着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丫鬟实在不忍心打扰她。
宁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目光却还是停在那娇嫩的花瓣儿上,“秋葵,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了?”
丫鬟笑了一笑,眉眼弯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郡主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看来送这百合花的主人在郡主的心中的确不一般。
“奴婢也是刚刚进来,王爷让郡主一同到慈仁堂用膳。”
她点点头,一只手托着下巴,,随意的把碎发撩至耳后,镜中的人儿调皮的眨巴一下眼睛,眉眼之中尽是世间风情。
“嗯,知道了,这就去。”
三日之后,是皇帝裴祉德的四十大寿,宫里宫外有身份有地位的都被邀请入席,冯少傅和桑储王府自然也在其中。
想必父君定然是为了此事吧。
不过三日之后她可是准备了一场大戏,这样有意思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前去观摩一二了。
本以为今日会有不少人围坐在一起用膳,却不想她过去的时候只有宁国涛一人坐在凉亭里等着她。
中年男人端着一杯酒,嗅了一嗅又轻轻放下,而后再一次端起来,如此反复不断,杯中的酒却一滴未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父君。”
听到她的声音,宁国涛对着她招招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来了,坐到父君身边来。”
她乖巧的坐下,目光扫过眼前的菜品,桌上的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而且每一样菜品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极有食欲,看得出来用了心思。
“多谢父君。”她轻柔的开口。
宁国涛对于她的转变她都看在眼里,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珍视,甚是是重用,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中年男人亲自替她夹了不少的菜,目光中带着仁慈,“澜儿,过几日你随父君一同到宫中去吧。”
她点头,“好。”
有些意外她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宁国涛多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我给你的那本书可是看完了?你的功夫确实精进不少,想要达到身轻如燕的效果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明日为父再教授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可以说是为父的毕生心血,如今便传给你。”
宁澜夹菜的动作顿了一顿,父君的这一番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更是比她预期之中的时间要早上一些。
她心中明白宁国涛口中“毕生心血”这几个字的含义,虽然她知道父君迟早会把剑法传授于她,只是为何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宁澜放下手中的碗筷,两只手同时握住了宁国涛的手,千言万语都说不尽。
“父君,您……”
宁国涛微微的叹气,但还是面露笑意,“澜儿,你迟早都是要出嫁的,这套剑法如果不早早传授于你,恐怕就要失传了,你也不要多想,为父只是想让你更进一步。”
出嫁?
莫不是……
前几日她亲耳听到裴岭溪称她为“夫人”,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格外动听,只是当时她只当这是个玩笑罢了,并非放在心上,难道说他还当真了不成?
她打量着宁国涛的细微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面前的中年男人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看起来有些疲惫。
最近的确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缓缓开口,“父君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中年男人拍拍她的肩膀,岔开了话题,“澜儿,明日好好研习剑法,为父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宁澜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没了胃口。
她不知道裴岭溪到底是何用意,但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被挑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但是经历过种种,她什么都不求,只想要一颗真心。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头一次在梦中见到了裴岭溪,男人依然穿着一身白色来到她的身侧,他的动作依然轻柔,声音依然让人为之沉醉。
她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把白衣穿出清新脱俗的感觉,却不似白莲花那般瘦弱不堪。
“澜儿。”
“澜儿。”
一声声低呼,带着些缠绵悱恻的味道,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听到了,只是觉得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这样好听。
“夫人…